天清浅,且行且恋_作者:赵乾乾(27)

  他灼灼地将我望着,良久才道:“我并不否认我动过这样的念头。”

  很好,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是出家人也不应打诳语的。

  他又道:“但也仅是动念而且,我并无利用过你,现下我愿与你做一对单纯的夫妻便足矣,至于报仇之事我会自行解决,只希望你莫与古刃、段展修再联络。”

  古刃?古人?难怪师傅从不告诉我他的名讳,换做我的名儿叫古人,我也是不乐意的。

  范天涵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很倾城:“清浅,你可愿应承我从此不再与他们联络,离这趟浑水愈远愈好?”

  我被他美妙的微笑闪得晃了晃神,遂正色道:“不愿的。”

  自此谈判宣布失败,范大人拂袖而去。

  我下chuángcha上了门,掐灭了灯芯,拖了把凳子坐窗边,推开窗看月亮,凳子上还残有范天涵的温度,坐起来倒也比冷冰冰的红木舒服。

  这月亮圆得出奇,想是中秋节将近了罢。

  我回想着范天涵刚刚略略铁青的脸,有点无奈,我也并非真的想惹恼他,只是我自幼在一群姨娘中长大,虽说这些姨娘都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人,但一群女人聚在一起,难免就要上演一些争妍斗丽、争风吃醋、相互倾轧的戏码。而我看多了,自然知道二姨娘说三姨娘在chuáng底下扎小人是因昨夜我爹又在四姨娘那儿留宿了;五姨娘说四姨娘偷汉子是因三姨娘抢了她看上的簪子;而六姨娘说七姨娘图谋家产是因七姨娘喝了她炖了一天的养颜燕窝……

  是故每个故事都有其立场xing,在范天涵的嘴里我师傅自然是丧尽天良的恶豺láng,但在师傅嘴里,指不定萧子云那绿云罩顶的养父才是无恶不作的毒虎豹。

  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听完师傅的说法再来判断孰是孰非,先不论我与师傅七年来可歌可泣的师徒qíng,一想到我能在这场扑朔迷离的故事中充当判官的角色,我就喜不自胜,哪里能应承范天涵不去踏浑水,这趟浑水我是踏定了,就算是用凫的我也要凫水而过。

  话又说回来,这范天涵刚刚转身拂袖离去可真是潇洒理直气壮得很,似乎该拂袖而去的人是我罢?毕竟我才是那个被利用成亲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范老大有那么不让人待见麽!!!

  不换男主,无论是大师兄、柳季东、阿刀、宝儿(对于这个选项,是CJ同学整出来的),还是后面的后面会出现的一妖孽男配,俺都不换。

  话说,我爱妖孽男配,但————————————我更爱范老大!

  练剑

  范天涵拂袖而去后我思索了良久,我平时为人虽不顶随和,但也算不上斤斤计较之人,虽然范天涵娶我的动机不良,所谓动机不良,也就是并非因为qíng爱。如此说来,我嫁与他的也非因为qíng爱,只是生活太无聊,调剂调剂罢了,是故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没吃亏。

  但是,他拂袖而去这个行为还是得计较计较的,他这样忒不大方得体,我觉得需要再教育。

  于是他每件衣服的两袖都多了大小不一的dòng,屡补屡破,生生不息。我是觉得,既然你爱拂袖,就多几个dòng吧,通风点更能达到飘逸的效果。

  我知道我没甚创意,我与人过不去的把戏就这几招,我也甚是无奈。

  不过这种勾当我向来都是暗地里做的,而明着我也只敢不搭理范天涵而已。

  范天涵对于我这种妇道人家的别扭并不十分在意,该吃吃,该喝喝,偶还会捎上我一起吃喝玩乐,而我仅是努力扮演好酒囊饭袋的角色,只吃喝,不吭声。

  这样的别扭闹了两天便没意思了,古来戏子演戏最怕对手不配合,范天涵如此不入戏,让演得卖力的我像个傻子,收场收场,早收早好。

  于是用午膳的时候我忒大方地给他盛了一碗汤,期望他有受宠若惊的表qíng,哪知他先是一愣,后狐疑道:“汤里是否有……”

  我恼怒地给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他笑,咳一声道:“有gān贝?”

  我哼了一声替他接完话,“没有gān贝,有毒,喝么?”

  “喝。”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道,“嗯,分明就有gān贝。”

  我勺子在盆里搅一搅,呃,真的有gān贝,老娘就爱睁眼说瞎话。

  用餐途中,李总管忽然出现,端了一把剑,道是我爹差人送来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