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誓旦旦的关心,她无法佯装冷漠的拒绝,别开眼睛,她长叹一声:“随你就是……”
表qíng转变只是刹那,狐狸朝小五眨了眨眼睛,胜利之意不言而喻,他眉梢染着笑意,一边伸手去接鱼汤,一边顾着口中呢喃:“这就对了嘛,你破你的案,我带着小五吃一吃风味小吃,游一游名胜古迹,再逛一逛花街柳巷……诶诶,我的汤”
姜檀心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鱼汤,扯着嘴角冷冷一笑:“抱歉,没有鱼汤,你留着肚子去花街柳巷吃吧!”
一手一个碗,她走到了夷则跟前,顺势递给他一碗,遂即挨着他身边坐下——那夷则也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施施然接过汤碗,倒了声谢,头也不抬,径自喝了起来。
实在把东方宪气得够呛,他本就是抠门到钱眼子里的人,这般吃了亏,简直比捅他一刀还难受!
小五把脸埋在汤碗里,嗖嗖喝得正带劲,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二师兄,那憋成猪肝色的臭脸,小五眨巴眨巴眼睛,瞬间就乐了:师姐帮东厂坏人,那小五就要帮师兄再把师姐抢回来!
二对二,势均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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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通州码头,船停泊半日,由得船上之人下去办置些吃食物件。
通过连日的接触,东方宪已对夷则佩服的五体投地,无语凝噎了。船上一切从简,可偏偏他就能活得十分得心应手,恰如在岸上。
洗脸,他从包袱里掏出一条脸巾,甚至他还可以掏出一只铜盆来;漱口,他从包袱里找出一只漱口杯盂,擦牙的青盐也绝不落下;饿得时候,烧饼馒头花糕chūn卷,嘴馋的时候,瓜子花生核桃杏仁……
还有一次天落大雨,船舱漏水,东方宪眼疾手快的抢了他的脸盆顶在脑袋上接水,得意洋洋,且挑衅着看着他,但见夷则气度优雅,淡定得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竹骨伞来,一顶一撑,十分从容。
东方宪疯了,所以到了通州码头,他第一个冲上岸,他要去买,什么需要他买什么,否则不用道淮州,他就已经被气死在船上了。
看着狐狸拉着小五,火急火燎的上岸,姜檀心挨着夷则,坐在船甲板上,两腿晃悠,神色怡然:“夷则,你猜他会买些什么?”
摇了摇头,他轻笑一声:“不知道,东方兄脾xing孩子气,这也要攀比”
噗嗤一笑,她拐了他一记手肘,偏首暗问:“你哪来的先见之明,本以为东厂的暗卫皆是杀伐果断,冷酷无qíng,赤条条来去无甚牵挂,哪有你这般细碎悉心的?”
夷则沉默了,他只是个暗卫,思维一根筋,除了贴身守护,危险时全力相救,将戚无邪的任务看得比xing命都重要外,他也并不会再gān点别的些什么了。
可自打上一次丢了过姜檀心后,这次他变得十分紧张,护着她一路南下,除了当作暗卫保护她,他还想像一个哥哥一般照顾她。
照顾,那要出门那总该将东西准备齐全吧,可他又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那就索xing全带了,把他能想到的都带上。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她的打算,所以只是随意答了一句:“习惯了,主上也常出门,只是不出远门而已,这些东西必定要带着,若要用了没有,主上会生气”
想起戚无邪,姜檀心笑意凝在嘴角,阖眸涩然一笑,喃喃道:“也是,该是迁就他迁就出来的习惯”
夷则转眸看向她,正yù说些什么,忽闻一声重重的鸣锣之声,从左侧的河面传来,他顺声儿望去,见一艘大船破风而来,它载重不多,可在如今泥chuáng高台的当下,已经是吃水极深了。
“是盐商的官船”
夷则轻声道,而后皱了皱眉:“只有一艘,想必上头的盐也不会超过两百石,比起往日的官盐北上的十来只的船队,这些盐太杯水车薪了,不用多久,京城米价高昂,连盐市也得跟着水涨船高。”
“运得官盐少,缴纳的盐税就少,平日里盐商就不大爱走官途,这大河淤堵,想来只是个借口,惟利是图罢了”
“那到了淮州,你打算怎么查?”
姜檀心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有大致的方向,可还不能确定,到了那儿先观察两日再说。”
日落西沉,霞光满天,河道的尽头波光金闪,水纹粼粼,等了东方宪办置东西回来,姜檀心便重新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