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呀!是不是伤口又疼啦,我去喊夷则哥哥来,他正在给你煎药呢”小五一惊一乍,迈着小胳膊便要往外冲去,还未到门边,便被姜檀心叫了住:“小五,不用叫他,我没事也不疼,你过来,我有很多事qíng要问你”她静了静浮躁的心,长出了一口气,吐出体内的一股浊气。
“哦,好”
小五圆嘟嘟的脸白皙带粉,看来这几日也是好吃好睡的养回了身体,竟比之前还要胖上几分,他点了点头,撑着ròu肘肘的小胳膊,蹬掉鞋子,爬到了chuáng上。
两腿一盘,像一尊小罗汉,正经的点点头道:“我准备好啦,师姐睡了三天不知道什么,小五统统都知道,你问吧”
“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你可见过,方才我醒后去找了一圈,并未看见她”
“小姑娘?师姐是说禅意么?她说她不和东厂坏人住在一起,只呆了一天,就和三师哥一起先回京城了,说在广金园等着你,叫你养好身子”
“禅意”这两个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她将它们放在嘴里喃喃,竟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她知道她和这个妹妹还有一道鸿沟要跨,一双姐妹,一个男人,有人喜欢他,有人却想杀他。
“哦还有!夷则哥哥和一个叫太簇的哥哥,把那些贪污的官员全给抓起来了,东厂坏人准备三天以后就回京城,到时候要把他们一起带走,jiāo给刑部审理”
小五不等她询问,把自己知道的事儿一股脑的像倒豆子一般全给倒了出来。
三日后回京……姜檀心眉头一颦,她不着痕迹道:“小五,马渊献……死了么?”
小五听闻这个名字,攥起了小拳头,小火焰燃在眼睛里,他不高兴道:“没死,丢了一只眼睛,那日师姐昏过去之后,便叫人给救走了!东厂坏人只顾着抱着师姐给你治伤,都没顾上给坏人一刀子!叫别人跑啦”
拍了拍小五的脑袋,姜檀心眼中寒光闪过,马渊献欺人太甚,生死局困她,码头火药炸她,最可恶的是三番四次的利用她。这次他不死也好,到了京城,她要和他算了算总账了!
感受到姜檀心的杀意,小五缩了缩脖子,攥上了她的手,小声道:“师姐,有东厂坏人在,马渊献一定跑不掉的,你不要费心,一定要把身体养好先”
温笑一声,姜檀心眸色含水:“好,小五说的话,我都听……哦对了,你方才说贪渎的官员们怎么了?”
小五将戚无邪的无赖手段一一道来,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她倒也听明白了:淮州一环已破,盐商这阵子会偃旗息鼓,收敛私盐,但不会除根,她当日的打算此刻方是大好的时机。
姜檀心俯了俯身道:“小五,去帮师姐偷一件男装来,师姐还有一件事儿没有办,要再出去一趟”
小五闻言,脑袋摇得跟拨làng鼓一般,他坚定道:“不成,东厂坏人说你哪里都不许去,每次跑走都给他惹祸,夷则哥哥也不会同意的,小五去哪里偷……”
啧了一声,姜檀心狡黠一笑:“笨蛋,这次是去立功,怎么叫惹祸,我在淮州辛辛苦苦这么个把月,又是陪赌又是陪吃,差点还让风尘女吃去了豆腐,好不容易弄上了账簿,却还不如戚无邪他一招制服,当然不甘心了”
摸了摸自己脑后的毛,小五睁着迷茫的眼睛,思路被姜檀心带得拐了好几个弯,听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哦。
“所以呢,坏人让他抓了,但是盐税还没追回来,这个功劳,就由师姐去拿,你说对不对?”
小五点了点头,从一开始的坚决不同意,到现在上了“逃离行宫”的贼船,他转变得非常之快。
他捏着小拳头,咚得从chuáng板上窜起,眸色霍霍道:“好!为了师姐,小五豁出去了,晚上我们乘着夷则哥哥洗澡的时候,去偷他的衣服他的腰牌吧!”
姜檀心愣怔在原地,遂即笑意融融,伸出手,跟小五的小手掌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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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守卫森严,外头是戚无邪从京城前锋营带来的兵,层层封锁,里头是东厂的暗卫,贴身护卫,这么样的守卫,别说里头的关押的贪渎刑犯,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除了一身男装,姜檀心还得把出入后门的腰牌给拿到手。
她不敢去偷戚无邪的,也不能去打扰太簇他们,她跟夷则熟一点,即便他不帮她,也不会第一时间去把她抓回来,而且知道夷则有傍晚洗澡的习惯,多种理由之下,落地咋坑,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