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_作者:糖元炖肉(231)

  太簇不由好笑:“这等江湖术士的哗众取宠之言,竟有人相信?”

  小童认真道:“空xué来风未必无因,反正各大医馆的大夫和药铺掌管都跑去两个皇子府外看热闹去了,你休要多问,把药方给我啊,快走罢”

  太簇心下疑惑,皱了眉头,后想起什么,他从怀里又掏出一张药方,递给了上去。

  小童接过扫了两眼,不免吃惊,先前那张是寻常的安胎之药,他倒也认识,可这张药xing猛烈,治什么的不得而知,但光看其上所书,十药九毒,怕是将死之人勉qiáng靠它吊着一口气的。

  小童看了看他,咽了下口水,支吾道:“知道了,你晚点再来取吧”

  太簇眸色深深,捧了捧手道:“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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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姜檀心回了一趟广金园,却未寻见禅意和三师兄,师傅言及便道:“小丫头伤得厉害,老三带她上帝君山的老宅子治病去了,说那有他要的糙药。”

  言罢,还掏出一只jīng巧的长命锁来,jiāo到了她的手里道:“小丫头走之前留给你的,用铁丝撬开,里头有张帛书,记着当年发生的事qíng。”

  双手接过,她心下感怀,不由一叹:父亲用心良苦,可也害得妹妹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样的仇恨。当年逃亡百越,姜檀心七岁,禅意才刚刚出生,论起套话价值来,姜檀心的危险比禅意的要大上许多。

  毕竟没有哪个人,会向一个刚出生的娃娃bī问和谈金的去处。

  一个多年苦苦追寻真相,一个从小浸染在仇恨的yīn影里,父亲留下这么一个铜锁,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诉诸血海深仇,要后人不敢相忘么?

  她指腹下着,是铜锁上繁复且密密麻麻的奇怪花纹,眼里却是一条荆棘遍布,血染砂石的复仇之路。

  帛书上寥寥几个字,甚至连一句留给女儿的话都没有,只有当年谋划夺金yīn谋那些人的名字,姜檀心很惊讶,父亲并没有将师傅的名字写上去。

  父亲言及,戚保通敌叛国,将大周中原的要隘通途绘于一张地图之上,甚至标明了驻兵数目,领兵将领。

  当时汉周虽然羸弱,兵营士卒软如面,高门将领怯如jī,但好歹人数众多,屯粮厚实,不至于叫鲜卑打成这般丢盔卸甲,一败涂地,这很显然是朝廷有人卖国,疆场有人通敌,内外作用之下,大周如何不亡国?

  外有戚保,内贼马嵩,他们皆是被万木辛招降,而万木辛本身却是汉人,她是大周长公主的女儿,当年和亲去往的鲜卑部族,谁也不明白,大周的郡主,为何刀兵相向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子民,还是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

  父亲带着和谈金前往穆水关,他心知这些金子并不会让鲜卑人撤兵,拓跋烈的心思,他很清楚。而且,他早已经知道戚保同马嵩的密谋,他们会在半途截金杀人,嫁祸他故意遗金,引鲜卑人怒火来犯!

  那么索xing,他便称了他们的意,在半途就将和谈金藏了起来,遂即孤身一人前往京城领死。

  父亲的叙述到此为止,他的故事还有许多关键的事没有jiāo代,比如,和谈金藏在了哪里?那批押送和谈金的士兵为何凭空消失了?还有,父亲心系朝廷,故意藏金,除了不让小人如意外,岂不是予人口实,给了鲜卑军明目张胆进犯的理由么?

  一个谜团的解开,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疑惑,父亲的故事里,她也同局外人一般,浮身表面,但她心里明白,这个秘密他并不打算带进棺材里,一定有别的方法留了下来,只是事关重大,连铜锁之芯也不能叫他放心。

  只得以后再做研究,心下一叹,姜檀心手掌一收,将长命锁收了起来,方要扭身出去,却迎面碰上了多日未见的东方宪。

  冯钏见状忙替他解释道:“檀心,东方那日不休不眠奔赴京城,到了以后他那老毛病就犯了,胸闷气喘,话都说不出来,他要急着回去找你,却被我给扣下了,再这么回去,小命休矣,之后戚无邪下淮州寻你,我等才放下心来。”

  “师傅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我跟小师妹的感qíng,言不能表,话不可述,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了,我多疼她,我多在乎她,她能不知道?”东方宪眸色染着三分寒意,唇角勾起,口里尽是酸涩之味。

  他走上方桌边,提起茶壶斟满一杯水,抬手挪在了唇边,叹息道:“恐怕……还真不知道,否则,你这头牵肠挂肚,心忧如焚,她那端流水花灯,嬉笑惬怀,连怎么一个平安的报信鸽都没有,到了京城,也不是第一个回得广金园,嫁出去的师妹泼出去的水,真让人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