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忙上前扶起,一摸到他冰凉的身体,心下一颤,再按上颈上脉搏,夷则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早没气了”
太簇暗叫一声天,他不由向姜檀心看去,这个女人竟然弑君!
夷则重新将被褥卷了起来,他正色道:“主上要我俩接应,起初却不告知接应何人何事,兹事体大,想来是为了慎重保险,主上行事向来周密,你我勿要妄自揣测,先把人送到吧”
“恩”了一声,太簇先背着姜檀心进了东厂,夷则随后扛起拓跋烈,也下了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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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天中戚无邪负手而立,背手拿捏着紫檀佛珠,他一边念祷着往生咒,一边将一颗颗慈悲融入阎浮之中。
拓跋烈该死么?
呵,无论该不该,百年之后他终会化成一堆白骨,三尺坟茔亦或是风水皇陵,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他终会死 ,那么如今送他下九重地域,是不是就算杀人呢?
戚无邪从不这么认为,他自诩人间阎王,判定凡人寿数福祚,拓跋烈一代开国帝王,一将功成尚且万骨铺就,他夺山河,攻城池,坑俘虏,杀叛民,如果手中每染一条命,他便要减一天的寿数,那么戚无邪让他活到如今,应属天赐恩典,额外寿数了。
佛珠一轮毕,他缓缓睁开了深潭漆黑的眸子。
鼻下飘来一股浓重的酒气,他扭身望了过去——见姜檀心的藕臂从袖里滑出,光溜溜的耷垂在空气中,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绯红着脸颊,满脸泪痕。
不等戚无邪开口相问,太簇自行报来:“禀主上,我们进殿的时候,檀心姑娘已经喝成这样了,她抱着被褥,掩护我们将皇、皇上运了出来”
戚无邪似乎并不关心拓跋烈怎么样了,他只是一瞬不动地将眼神锁住了她,yīn霾罩目,袖袍长抒,徐步走向她。
太簇识相的将她从后背放了下来,jiāo给了戚无邪,犹豫片刻后,还是变扭开口了:“陈福九说……檀心姑娘和皇上……”
“本座知道”
戚无邪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他将姜檀心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得向里居走去。
太簇不由打了个寒颤,只觉周遭的空气又冷上了几分,寒气入骨,主上该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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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离恨天内的沐浴方池,池壁白玉雕砌,出水璃首鎏金镀银,龙首衔着夜明珠子,獠牙内流出腾着热气的清泉之水,那水像一条小溪瀑布,直径从墙上挂了下来,冲进了沐浴方池之中。
波纹缕缕,清澈甘冽的池水倒影着由远及近的身影,一抹殷红沉着脸,一扫往日魅惑邪意。
姜檀心从太簇的背后下来,还不等她拿软成面条的脚站稳,下一刻,又被人腾空抱起,投进了一个冷香四溢的胸膛。冷香,冷意十足,倒盖过了幽谷香气,可嘴里扑哧的臭气,她又觉着那胸膛上散着冷香的花儿,已经快要被自己熏晕了……不能,不能这样。
推搡抵触着胸膛,她挣扎地要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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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下一章浴室大战,乃们懂得
076 浴池qíng迷,大战在即
推搡抵触着胸膛,她挣扎地要下地。戚无邪脚步顿下,长眉一颦,无奈得放了人下来,只是手还牢牢得揽着她的腰,勉qiáng借她三分力道。
姜檀心迷茫地环顾四周,桌椅榻几,还有冒着热气的浴池子,哦,原是到家了,到家了!
她倔劲儿上头,挣脱了那人锢在腰际的手。
可借力一消,她便腰下一软,成了四肢走路的爬行动物,跌跌撞撞带翻了桌椅,碰碎了瓷杯,她只觉口gān舌燥,好想喝水,由着心里想的物什,她开始到处找水喝——
眼瞅着手快摸到地上的碎瓷片了,她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啧”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一个力道钳住,下一刻便天翻地覆,视线倒转,上下被翻了个儿!
姜檀心觉着自己的胃腹让一人的肩膀顶着,难受之极,她的头一颠一颠,随着那人脚步,砸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磕一下,弹一下,反正挺慡的。
她认真想了想,觉着这玩意可能是个屁股,但是谁的屁股,她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明白。
咚得一声,她被扔在了一张软榻之上,周遭热腾腾的暖气四溢而来,沾黏着她的脸好不舒服,习惯xing的侧身而眠,手一捞,抱上了一边的被褥锦被,闷头闷脑得就要往身上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