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_作者:糖元炖肉(302)

  “主上!”

  太簇沉痛难忍,不自觉上前一步,胆大包天得劝住了戚无邪:“无she跟了您三年,只这一次背主,兴许还有隐qíng,即便不是,也可饶他一命,以敌间反间之,为主上所用啊!qíng花果既然珍贵,防了一个或许还有两一个,除根除害,一劳永逸!”

  戚无邪闻言,松了松脚下的力道,而罢勾唇一声冷笑,一脚提上无she侧肋骨,迎着力道,从口里喷出血沫子,无she几乎痛得昏厥过去。

  “为何背主,本座最后问你一遍”

  “我、我娘还……还在陇西”

  “呵、本座给你一颗qíng花果,你此去陇西,要给本座带回两样东西,一样是你娘,第二样,是戚保手中虎头指环,如果你不愿,下一脚,就会踩断你的喉骨”

  捂着胸口碎骨,无she满手是血,扶着墙根一点一点爬起,夷则看不过去,上前扶了他一把,搀着他重新跪倒在戚无邪跟前,无she目色水光,叩首碰地说:“蒙主上不弃,无she万死领命!”

  他并不知qíng花果究竟何用,也不知道虎头指环又为何物,他一如从前接受命令,然后拼着这一条命,执行它,完成它,不rǔ使命。

  这一条命是借来的,他无she从不欠人qíng债,主上还敢信他,还能用他,当真万死不辞!

  戚无邪手一挥,夷则点了点头,便扛着无she退了出去,一时内室里退了个gān净,红烛摇曳之光,照出了他背影地孤寂……

  抿了抿唇,舔去薄唇上泛着血腥之气的口脂,露出本就苍白无色的唇,伪装可卸,有的时候,他还是想做从前的戚无邪,至少是在他思念之时。

  寻了一处软榻歪身侧卧,枕着手臂实难入眠,他半阖着眸,所以的颦笑狡黠,愠色怒目,嬉笑挪揄,恸哭奔溃齐齐闯入他的脑中。

  一张张脸,一副副画,他的思绪走至天涯,他的相思行到边际,天无涯,思无际。

  就让今夜任由相思绵长,因为明日还有新得征途。

  *

  皇陵竣工,只历时两月,便初成规模。

  自然,比起依山傍水,亦或是藏山吐水的风水龙陵,拓跋烈的墓葬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不过毕竟是一代开国皇帝的陵寝,日夜兼工,终是成了样子,石像生、大碑楼、大小石桥、龙凤门、小碑亭、东西配殿、隆恩享殿无有甚缺。

  这一日,满朝文武皆要服丧素白,跟在梓宫棺椁之后,哭着送大行皇帝入葬皇陵,钦元皇后是追封,升袝太庙,本该与大行皇帝合葬,谁料戚无邪大手一挥,一个理由没有,很简单两个字:“不行”

  姜檀心已粉身碎骨,此处陵碑刻得也是她的名字,即便是衣冠冢,他也不许她与另一个男人同xué安寝。

  一女二嫁,这样的辛秘之事,大臣心知肚明,好赖从前是戚无邪的宦妻对食儿,虽然不合礼法,但是死去的终究是死了,活着的那一个手中握的才是真正大殷朝的权柄,无人敢忤逆,更没有一个人会说一声不字。

  大家心照不宣,这是男人的耻rǔ之痛,甭管戚大督公是不是无根阉人,总之谁也不敢去戳他头上那顶绿帽子!

  不葬一块儿就不葬一块儿,您说了算!

  丧服白顶凉帽,腰际更是系着白绸布,官员们徒步而行,跟在戚无邪那三十二台大轿子后,齐齐往帝君山而去,他们要过晨阳门,那个给他们心里留下过不可磨灭创伤的地方。

  死战者数以千计,尤记此处冤魂不算,怨气冲天,风比别处急上几分,寒意潜伏在地上,从脚底心一路攀上了后脊背,大臣们缩着脖子,目不斜视,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加快,踩在土上,像是踏在尸体上一般。

  瞅着至末的官员们也过了晨阳门,隶卒一人一边,用肩膀顶着高大的朱红门扉,一步一个深脚印,将门重重关了起来。

  吱呀声中,逆风有女子狂奔而来,衣衫单薄,发丝凌乱,她的唇在寒风中冻成了青紫,面上猩红的伤疤渗下几丝血,被寒风凝结成了血痕,触目惊心的横在白皙的脸颊上。

  姜檀心扑在了闭合得严丝合fèng的门上,她喘着粗气,胸膛是一阵阵翻滚的气血,拳头紧握,她不停敲着门,可惜她力道太轻,手腕软弱无力,两人高的厚实木门只有闷声之响,转瞬便被呼啸的冷风盖过,再没有一丝痕迹。

  “走走走,哪里来的疯婆子,门外是大行皇帝的晏驾出殡队,你是什么身份,跟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