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见另有女子,桃花妹妹一叉腰,几分任xing立即充盈眼眸,素手一指,不带好气相问:“她是谁!红楼坊的还是醉软楼的?酒哥哥为什么一来凉州不是先来寻夭夭?酒哥哥老毛病又犯了!”
妖孽水眸流转,眼波斜睇,暗叹一声后,他便迎着姜檀心促狭看好戏的眼神,坦然一笑道:“声若huáng鹂,面如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衣袂翻飞娇花香,悄入凉州朱门画……”
女子闻言羞赧面颊,她臊意跺脚:“莫要哄我,快说这个女人是谁?”
妖孽叹声:“夭夭,你美则美矣,可脾气还得改一改,这是土司衙门的叶家小姐,太没礼貌”
陶夭夭,凉州府首富千金,养成了一贯闺阁大小姐的骄纵任xing,但比起一般的纨绔千金,陶夭夭还是有些天生的经商本事,陶三金家产雄厚,多做些木材药材shòu皮山参的生意,近几年南下寻写茶叶丝绸的生意,便把凉州一带留给了小闺女cao持。
在生意场上,女子多能占一些便宜,谈生意也好说许多,借着老爹的名声, 凭着自个儿漂亮的脸蛋还有那种讨巧的小嘴,陶夭夭年纪小小,一点也输给粗老爷们。
可她有个致命的软肋,喜欢美男,喜欢妖孽形的美男,从小到大,她觉得再没有人长得比她的酒哥哥还好看的了,所以她成了他的小尾巴,他爱桃花,她就改名叫了陶夭夭,他爱粉色,她就全身上下全是粉扑扑的。
他就是一杯醇酒,引她沉醉,送她痴狂。
但他多qíng风流,男女qíng事上更是随心所yù,游刃有余,痴狂的女子那么多,她只有一双手,赶走了这个,那个又来了!
还有这个叶小姐,正想找她算账呢,没想到她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陶夭夭提着粉色罗裙小跑两步,挨着妖孽坐了下来,她挽着他的手臂宣示主权,遂即扬了扬纤眉,巧笑倩兮:“叶姐姐,久闻大名哦,听说骄阳伯伯去世不过半月,叶姐姐就正了名,好是一番大动作呢,土司衙门是蒸蒸日上,聚宝盆似得往兜里进钱,可是叶姐姐,俗话说qiáng龙不压地头蛇,土司虽然势大,可也别伸手太长,捞过界了!”
姜檀心嗤笑一声,已知来人身份。
就地取材才是行商要领,凉州产松木药珍,陶三金已此发家是在qíng理之中,姜檀心以土司辖地的资源qiáng入凉州市场,在道义上确实说不过去。
但素来商场如战场,兵法诡道,商战如何能讲仁义二字?
姜檀心既不是三岁孩童,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豆丁,自然不会让陶夭夭一番不冷不冷的嘲讽警告吓住了前进的步子。
搁下筷箸,轻悠悠提起桌案上的茶壶,径自斟了杯茶,送到鼻下轻嗅笑道:“满路皆商贾,穷愁独缙绅,土司为国君尽忠,只拿朝廷一些微薄俸禄,如何qiáng龙?凉州地界,陶家已不复当年翘楚一家,如何地蛇?”
陶夭夭面色沉了三分,冷笑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资源亏缺,如何能怪我陶家?”
喔了一声,姜檀心颇为惋惜的勾唇道:“是了是了,坐山吃山,靠水吃水,祖辈挥霍太甚,到了陶小姐手中已不剩什么了……陶家无错,岂非是叶家的错?凉州一块地,陶家站不住脚,还不许别人帮忙填一填土?”
对着眼前这个冷嘲热讽的女人实在无有一点好感,她同酒哥哥一块儿吃饭,她就已是愠色上眸,一番口舌较量也未曾上心,竟被她讨得了这样的便宜,恨得牙痒痒,一拍桌子:“叶姜,你别得意!你想在凉州立足,先从我陶夭夭的尸体上踩过去!”
女子气呼呼的杏眸圆睁,姜檀心倒是气定神闲,悠悠抬起茶杯,向她挑眉示意,嘴角上扬:“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恨恨一跺脚,陶夭夭死盯着那蒙面的女人,气恼道:“酒哥哥,送我回家!不许和这个女人呆在一起!”
妖孽松垮垮托着指尖上的筷子,半垂着眼帘,由睫毛投下媚态yīn影,泪痣妖娆,烟波潋滟。
他满脸为难之色,好像方才那两家争锋相对,抢得并不是凉州的生意地盘,而是他这个人,此时,终于轮到他来执行选择的权力了。
抬起筷子尖,朝着姜檀心轻轻一戳,飞起一记桃色媚眼,他轻声笑道:“我选她”
陶夭夭委屈地下一刻便要落下泪来,恶毒爬上她的瞳孔,冷冰冰的扬起jīng致的脸蛋,她冷冷丢下战书:“叶姜,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