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宪一边躲一边笑:
“老头子你省省吧,三师弟这次云游回来,你还怕没有寿礼么?我一穷二白,您老最清楚不过了”
姜檀心被当作人墙盾,仍由这一老一少拿捏搓扁,不由扶额:“好啦,不要闹了,趁着三师兄也快回来的当口,我有重要的事qíng要和你们说”
三人见她神色正经,也收起了玩笑话,一张四方桌一人一边坐了个严实。
“师傅,司礼监的知监你当真要辞了?”
摆弄着面前的一盏青瓷小盏,姜檀心轻叩茶末,滚烫升腾的茶香萦鼻,湿润着面上肌肤。
“不辞怎得,还指望你们几个不孝徒弟接我的班子?当初一个一个收留你们,檀心是女娃就不说了,小五还小,你看看他们师兄弟三个,在我这好吃好住,养得倒是各个人模人样,可没有一个有雄心抱负的。”
冯钏越说越怒,啪一巴掌拍在桌上,四盏茶水碟中一跃,洒出不少茶汤来。
“什么雄心抱负,当太监就雄心抱负?师傅你也太欺负人了,您上街口逮着一个问一个,十个人里有一个有这个雄心抱负的,我东方宪立刻自阉进宫,继承您老衣钵饭碗”
刷刷刷,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金算盘,裴翠珠碰撞发出的清脆之声,是他最爱听的天籁。
冯钏飞了一记眼刀给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师傅别急,咱们把大师哥找回来……”奶声奶气,小五仰着头拉着冯钏的袖子。
“不许提那个畜生!”
小五被吼一声,吓得两眼水汪汪,门齿咬着水嫩的嘴唇,抽抽搭搭的噤了声。
大师哥三年前不辞而别,只留书一封就没了踪迹,人各有志,师傅对他虽有养育教导之恩,但终究是一方小天地,大师哥志向四海,一定是留不住的,不像三师哥偶尔出游,他这一走,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姜檀心浅声一叹,抚上着小五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她低垂着眼帘,盖去了眼中的果决,一字一顿,抛入吟风之中:“师傅,我去”
三人四目相对,小五也收起了眼泪,东方宪正在喝水,闻言呛了一口烫,吭哧吭哧半天才算完,他不可思议的望向姜檀心,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师妹,烧糊涂了罢?”
挡开东方宪的手,姜檀心将这两日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但并没有说出王夫人提出的替婚要求,而后再说及母亲时她泪光闪烁,压了压哽咽的喉咙,勉qiáng微笑道:“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线索,三师哥虽说云游四海,但我知道,他也一直将我的事放在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事qíng有了转机,无论王夫人的话是真是假,即便是地狱火窟,我这次怕是也要闯上一闯。”
东方宪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动裴翠算盘珠,看似漫不尽心抛了一句:“我怎么听着,这事那么玄?小师妹怕是要把自己卖了吧?”
扬唇浅浅一笑,眸色流转,她没打算方才一席话,能毫无纰漏的瞒住这只狐狸,只是报之以笑:“师哥可曾见过我吃过亏?”
耸肩,淡淡一记眼神投来:“难说,碰上‘那件事’师妹你可就是砧板上的鱼ròu,蒸的煮的炸的,半点不由人咯,哪里还是敢跟师哥张牙舞爪的小狐狸?”
姜檀心正yù逞口头上风,不料沉默良久的冯钏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不准进宫,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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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打二师兄的!实在是太违和了,一打脑子浮现一张猪头脸,还是改叫师哥了,耸肩。
介个冯钏是以糖元的老板为原型的!活生生的爱财肥胖的典型……哎后两章又会放戚殿下粗来咬个人的,混个脸熟嘛,嗷呜~
024 广金园女赌神
姜檀心正yù逞口头上风,不料沉默良久的冯钏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不准进宫,没得商量”
实在心中诧异,自小她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无论是回马府报恩,还是醉心官场政治,师傅并没有不允的,只要她想做的事qíng,他老人家都给与了支持,但这次不似玩笑的否决,究竟是为何?
“师傅,我只是扮作小太监的模样,吃不了甚亏,再说您还是首宦在位,徒儿还有什么好怕的?师傅不是担心后继无人么,司礼监徒儿自然也有本事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