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_作者:糖元炖肉(346)

  戚无邪眼角眉笔勾画,长眉斜飞入鬓,脸上厚着一层白粉,形如鬼魅。

  他闻徐器之言后,未免鼻下嗤笑一声,遂即不紧不慢道:“徐阁老真是为国cao劳,一心忠主,你说不食饭乃臣子本分,可难道皇上也要同着你们一起饿肚子?圣上还在用膳,各位大人再等等吧,天家赐食,不如也陪着本座一块用用?”

  这等大不敬的话从戚无邪的口里说出,众人虽深怪他僭越无礼,却又拿他没有办法。毕竟天子只是一个未曾断奶的rǔ娃娃,真正cao持权柄的,是这位杀伐随xing的人间阎王。

  窃窃语声顿起,徐器有些沉不住气道:“御门听政之地,为何有如此大鼎,莫不是督公将御膳房的锅灶也端到了此处不成?”

  yīn鸷如枭的笑声顿起,戚无邪嘴角噙着冰冷笑意,眸中泛着冥光,渗人骨髓的笑声褪去,他方轻声倾吐:“徐阁老当真是本座的忘年知己,这厢心中正想着,却被你一语道破。”

  言罢,戚无邪拊掌一声,身后有一名美貌的宫娥翩跹而出,她温笑,勾起唇线美丽的唇角,静静地跪在戚无邪的脚边,等候督公的侍令。

  戚无邪不顾外人再场,伸手捏上了女子的下颚,审视着她的俏丽五官,目光流连之下,他的指尖抚上了她的红唇,摩挲的触感之下,他像是想起什么,于是目色温柔,浅言道:“各位大人可还记得,我大殷当初,是如何定鼎中原,一路攻克大周城防的?”

  徐器皱眉,冷声道:“自然知道,先帝用兵如神,大周士兵疲软羸弱,我主为天下黎民除昏君佞臣,民心所向,自然所向披靡!”

  “哦,是么?鲜卑游牧一边抢一边打,这一路从旧都杀进中原,从未有粮糙押后的说法,饿了便烹煮人ròu,士卒俘虏,陷落城池中的百姓都是大殷百万雄兵口中之粮,这等聪慧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我大殷自然无往不胜。”

  戚无邪凉薄勾唇一笑,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讥讽嘲笑。

  徐器年纪大了,他经不起回忆这等血腥残bào的画面,面色有些苍白,支吾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用等他开口,戚无邪又言:“先帝留下祖训,要后代子孙不忘鲜卑旧俗,不忘马背得来的天下,今日各位同僚庙堂谋事,不如也尝尝这祖宗留下的烹煮秘方?不是……都没用早膳?”

  尾音拖得很长,眼眸轻抬,看着众人面色廖白,唇齿颤抖,戚无邪似乎心qíng颇好,他松开了手中女人的下颚,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妖冶笑道:“去吧,红唇甚美,记得留给本座”

  宫女猛然抬首,目露惊恐,颤不能支!

  她一介卑微之身,虽为鲜卑人,但因为面容俏丽故能免去被屠杀的噩运。她知道督公喜欢她的嘴唇,常常夜深时分,目色迷离深有所思的抚弄她的唇瓣,她以为自己可以逃过生死一劫,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是被以这种烹煮的方式结束生命!

  猛然摇着头,她尚存一丝奢念,抖抖嗦嗦起身yù逃,可两边的侍卫已早早扑了上来,拿着麻绳捆上了她的手脚。有人搬来一块打着密密麻麻小dòng的木板,将她盘腿按了上去,紧接着,便用骨钉将她的四肢生生钉在木板上!

  一根绞刑用的麻绳从大鼎边儿上的木架上吊垂而下,套住了痛得几乎昏厥的宫女的脖颈,滚轮缓缓转动。那大鼎之中,何曾只是沸腾滚袍的热水,分明是足以叫人片刻间化为灰飞的炼狱!

  撕心裂肺的叫声穿破耳膜,眼睁睁目睹眼前景象的朝野重臣们,各个面如死灰!

  他们冷汗直下,心颤不已。

  不得不承认,戚无邪说的句句不假。鲜卑人古来喜食人ròu,不仅有着一整套烹煮的法子,甚至,还有七七四十九件成套的进食工具!

  当年入关之时确实没有一点辎重米粮,只是分拨小部人马于陷落之处四下劫掠妙龄女子亦或是细皮嫩ròu的娃娃。据说这样被封为“羊羔”的,是最为难得。实在不行,还有皮糙ròu厚的士卒汉子,最差一等的是瘦如骨材的老头老妪,又柴又gān。

  只是在拓跋烈定鼎中原之后,建立皇权之后,鲜卑人上下,逐渐受制礼教,与汉同化,食ròu之举早已不泛存在了。

  惟有极个别那些居功自傲又野xing未驯的鲜卑将军,尝遍汉席传承千百年的珍馐美味之后,依然怀念撕扯鲜血的美妙滋味。他们会纳上几房美妾,喂饱yínyù之后再喂饱肚子。依旧桀骜麻木,依旧残酷不仁。这在鲜卑贵族中一直心照不宣,从没有受刑法律例惩处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