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_作者:糖元炖肉(359)

  她虎口发麻,臂肘僵硬难屈,方才起杀心下死手,拼着一点倔劲儿跟它拉锯的时候一点没觉得,可现在,却由不得她不正视这一副柔弱的身子带来的弊处。

  叶空见姜檀心安全后,便在空中利落扭身,他滑枪在手,立即抡起一道寒光枪花儿。

  随着双脚重新落在地上,他手中的枪也好似银龙出水,在漆黑中闪过决绝杀意,一口叼住了蝙蝠的咽喉,撞上墓道墙,入墓三分!

  蝙蝠挣扎了几下,扑腾着巨大的皮翼,终于渐渐消停下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霍然上前,花间酒搀着姜檀心站起身,不辨qíng绪地开口:“真不知该骂你蠢,还是夸你有拼劲儿……这地方太邪门了,还没进主墓地宫就有这样的巨型怪物,接下来的凶险可想而知,我和叶空既然站在这里,由不得你受不受,皆是生死同随,患难与共的,不过在我们为你拼命的之前,能不能告诉我,这里究竟是谁的墓xué,你又是谁?”

  花间酒过目不忘,他曾扫过一眼土司叶家的族谱名册,从未有叶姜这一号人物,原以为她和叶空有些不足外人道的忌讳之qíng,堵人口舌掩人耳目,才用了这一出“兄妹”的烂招。

  可慢慢接近,渐渐了解,这个女人太过出乎他的意料,她和叶空无关风月,更无血缘,却在土司衙门当家做主,掌一族金银账簿,出谋划策,纵横捭阖,生意场上犹如战场,巾帼丝毫不让须眉。

  她与陇西有关,和京城有关,如果这么墓xué的出处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她甚至和皇族也脱不了关系。

  花间酒静静等她回答,叶空也收了枪,站在了一边。

  姜檀心却缄默不言。

  这是她的家事,本不该牵涉外人,让他们跟着赴这趟生死难料的险恶之局。

  可她羸弱独身,踽踽难行,要想独自一人寻到和谈金实在是不可能的事,除了担心他们,这也是她重新回来找他们两个的一部分原因。

  她承认花间酒说的都对,qíng理上她根本可以不领他们的qíng,可在道义上,生死患难,她又无法不承他们的义。

  但事关和谈金,并不是怕他们心生贪婪,而是沾染上它的一般都不会有好的下场,熙熙皆为利往,这十年来醉心金子下落的人何止马渊献一个,“知道”两个字,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一种“危险”。

  腹中柔肠百结,目色隐动着万分为难,看着花间酒越来越凉的眼神,姜檀心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浅声道:“一边走一边说吧”

  “不用,在这里说完吧,我怕走两步我就没命听了”

  花间酒自嘲地轻笑一声,松下了紧绷的身子,懒懒靠在了甬道墙面上。

  姜檀心环起手臂,搓了搓僵麻的手肘,淡然开口:“素问霍公子脑子里有一座藏书楼,博闻qiáng识,钩深致远,怎么没存几本关于墓葬风水的堪舆撰著?北祁山的龙脉风水,您即便不曾听过,这么一路走来,这墓xué构架,用料椽架,壁上绘画的风格出处,你心里早就有数,何必问我”

  叶空吃惊追言道:“难不成真是一座皇陵不成?可皇陵依山傍水,其实恢宏,这充其量也就风水不错,与一般的王孙墓葬也相差甚远啊”

  摇了摇头,姜檀心抬眸正色道:

  “你说的是上几朝的皇陵,可周朝有祖训,在位帝王生前不得建造皇陵,你且看此处墓xué,石料新旧程度至多也就二十年,且不算风chuī雨打,尸腐之气的销蚀严重会多算几年。而且这里压根就没有竣工,皇帝早夭,这座皇陵怕只建了一半”

  此言既出,叶空也中明镜,压抑诧异的心思,他缄默不言,只有腹中暗诽:果真是宝景皇帝的皇陵,那个亡国之君。

  “好,那么下一个问题,你又是谁,为什么非要来此?”花间酒不依不饶,他隐在墓道投下的yīn影之中,眸色深深。

  姜檀心笑了笑,隐着一半说了一半:

  “我父亲是个‘窃贼’……那一次,他没能带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还把自己的xing命也留在这里,时过境迁,我如今有机会下到此处,必定要带回一样东西出去,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花间酒不懂,叶空却听明白了。

  她是姜彻的女儿,那样东西——就是和谈金!

  窃贼的定义模凌两可,不是土夫子,也不是盗墓贼,这样的回答花间酒不甚满意,他方向跟言追问,不料一阵皮ròu被撕扯的声音从上方黑暗之处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