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_作者:糖元炖肉(375)

  戚保誓在必得不说,连戚无邪也甘心为其驱使奔走,甚至亲赴泥潭,穿越在暗渊和生死之间。

  她几乎脱口相问,可理智又让她按捺住了心中的冲动。

  已从灵宫外的露台坠落此处,再想回去寻找和谈金也是不可能的了,再者,看架势,戚无邪是势必要走这趟地狱之行的,好不容易团聚相认,叫她如何不生死相随?

  这一年,他的成魔血腥,她无从参与;可之后,他的所有决定,她必奉陪到底。

  虽然身手羸弱,空有一腔倔劲儿头,但她依然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更何况是受人胁迫掣肘的软肋?

  她可不会忘记,早年在马渊献的手里,她不只一次成了威胁戚无邪最好的工具。

  所以,她仍是李夫人,一个苟延残喘,暂且活着的血囊袋。

  扭过身,她提步向叶空走去,擦肩而过,腾起医疗摩挲的悉索声,冷香悠然远去,心间的线拉得纤细,谁也瞧不见,却实实在在的灵犀相系。

  戚无邪见她冷淡扭身退离开,心下了然一笑,倒是个贴心懂事的丫头。

  他径自掸了掸袖口上的水渍,捏小兰花指端着邪气的妩媚样,一丝一缕的抚平小褶皱……

  末了,他把苍白如玉的手指衬在殷红的缎料下,颇为闲暇审视着手指甲,不紧不慢奔上了正题:“不必下去找了,不过是一个奴才,本座尚且不放在心上,各位就更不必介怀了……”

  长眸半抬,细狭入鬓的眉梢微微一挑,魅惑中讥讽之意十足。

  他放缓了口吻,轻悠悠的抛掷,将生死衡量在口齿间,瞬间让它成了最不值钱的玩意:“都是奔着地宫去得,何必担心别人死活?呵,在本座眼中,你们都是一摊将死的血ròu,陇西人的皮糙ròu厚,这样的ròu堆给阿海食尚且嫌弃,莫不是祭献给它了……可叹,当真要委屈它了”

  马渊献眸色一沉,胆寒未至,恼意先上了脸,冷冷一笑,似是看着一个假面的小丑拿捏着戚无邪的腔调装腔作势,扰乱军心,他大手一挥,将心腹士卒挡在了身后,直截了当:“废话少说,如你属下所言,两个时辰之后就是地宫门外毒雾最稀的时候,我等皆以服下qíng花果,不必再等,即可出发”

  马渊献顿了顿,诡狡一笑:“当然,督公若不屑与我等为伍,大可自寻入口,没有虎头指环,说不定走着走着就能捡到一只狗头指环了”

  大言不惭,冷嘲热讽了这么一句,马渊献扭身即走。

  虽不见戚无邪脸上表qíng,但他自得其乐,在这种jīng神胜利法的慰藉下,即便是口头上的便宜,他也乐得心里舒坦,自我享受战胜戚无邪的美妙乐趣。

  想赢他,想疯了。

  但他并没有得瑟的太久,现实问题很快在他面前铺成开来。

  骨头堆积成地歇脚之地四面环着血水,虽然称之为池,但四周皆瞧无到边际,都隐藏在漆黑之中,不知通往何处,照着血池尽头的方向,如何过去成了一行人最大的难题。

  游过去?不成,一个刚下水就尸骨无存,铁铮铮的血例摆在眼前,想必下头还有些饿了许久的脏东西。

  那爬过去?

  他举目望去,寻找着另辟蹊径的办法。

  视线一顿,心里有了谱,只见方才掉落处壁垣处的岩体fèng隙中,嵌着qíng花祖宗的藤蔓——它们像蜘蛛网一般,四通八达,纵横捭阖,榨取着岩石,毫不留qíng的将其揉成了一块一块碎小的石头屑。

  qíng花虽死,但它留下的藤蔓褪去了威胁,恰好成了攀爬的绳索,如果不想从深浅未知的血池中游过去,那只有从岩壁上贴身爬过去这一种办法了!

  有了这般打算之后,马渊献一偏头,向着周遭心腹士卒问去:“行不行?”

  异口同声:“这个自然!”

  陇西军旅骁勇善战,蜀道崚嶒险阻,行军时攀爬是必须的技能,所以这样的岩壁攀爬,对于一般人来说坚持不了几丈远,可对于他们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马渊献点了点头,他扭过身,望着戚无邪冷声一笑:“身先士卒即为我的诚意,督公不妨慢慢来,这一gān老弱残兵,伤兵败将,您若有这个身手,来回多跑几趟,也能尽数背来!”

  高声朗笑,他头也不回蹿身上了岩壁,勾手勒住垂下的藤蔓,一脚蹬上,借力dàng出一丈远,当即抄手勾住了岩上突起石块,不用几个闪身功夫已攀离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