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建筑物与平地上那些红墙绿瓦的豪宅只有一个地方不同,就是一
个池子也没有,井倒不少。
听说是地形关系,建池不易,所以多凿了几口井取水。
而山峰上有一口天池,水寒彻骨,要上到那里,没有飞檐走壁的
功夫也上不去。
唉,她好想念在水池里优游自得的日子,但这里没有,总不能叫
她跳到井里去游吧?
“唉!”顾心华烦躁的又叹了一声。
思绪百转的君嬉夏被她这声哀叹唤醒过来,看向愁眉苦脸的主仆,
“算了,我去找雷俞飞谈一谈,看看能否扭转乾坤。”
主仆俩见她转身就走,直觉的想阻止,但继而一想,雷俞飞对她
似乎较为宽容有耐心,也许由她出面,真能改变眼前这令人伤心又无
奈的婚事,于是没再劝阻。
冠云山庄前前后后占地三千多亩,再加上是依山而建,楼台亭阁
随山势陡坡绵延而上,要从头走到尾,可能就得耗掉半天的时间。
除了冠云楼、晨云楼、文云楼这三大楼房外,还有一些较低矮的
房舍纵横山间,那就是雷家人以外,帮员、家丁、仆从们的房舍,而
这其间石坡、石阶、亭台楼阁不少,再种植一些高山花糙,矗立其间
的百年苍松,在群山环绕、蓝天白云的景致下,恍若一座与世无争的
桃花源。
但这会儿往腾云亭爬的君嬉夏可无心欣赏这座桃花源,除了山路
陡峭难走外,还有另一个让她气喘吁吁的原因。
她留在晨云楼里十多天了,是有看到几名进出晨云楼的家丁、丫
环跟她一样,也拿条湿手帕擦来拭去的,但刚刚她一出晨云楼,一路
往这儿走,才发现仿效她的可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这让她笑得眼
泪都流出来了,没想到她的怪癖到这个隐密的山庄里居然蔚为流行,
一直担心她这个怪癖而不敢让她出嫁的爹爹若知道这事儿,肯定也会
笑坏了。
只是一想到这儿,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有机会亲口告诉爹
娘这件事吗?她喘着气儿,看着手中半gān的湿帕子,再看看仿佛近在
咫尺的烈阳,叹了一声,四处瞧了一下,石阶旁有一座水井。
她拉起裙摆走了过去,但水井上系了一条粗粗的糙绳,竟然没有
水桶。
看来这水位不深她思忖了一下,拿着帕子,将身子靠在井边,努
力的将它放到水井里,看能不能沾些水上来,但井水的水位显然比她
预测的还低,她只得撑起半个身子靠在井边,将上半身往下探,让帕
子可以沾到水,但在伸直手时,重心一个不稳,身子摇晃了一下,人
居然就往井里栽下去。
噗通一声,深谙水xing的她吃了几口水,就浮上水面了,而她立即
发现这个水井看来小归小,其实挺宽挺深的,可以游一下。
如鱼得水的她将一切的烦恼都暂时抛开,呼,这种被水包围还能
自在游动的感觉,与那只能浸在浴桶里动动手指跟脚指头的滋味可差
之千里了。
她愉快的潜入水中,也因此,她并没有听到那一声惊慌的尖叫,
“不好了,我看到君姑娘投井自尽了!”
“什么?君姑娘投井自尽?”甫下腾云亭不久的连德轩跟章元达
连忙上前问清楚。
“真的,我刚刚虽然离君姑娘有一段路,但我真的看到她走到井
边就……”那名来提水的丫环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两人脸色丕变,异口同声的道:“糟了!快去告诉门主!”
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都看得出来,雷俞飞对君嬉夏多了份关心,
因此,赶忙掠身往亭子去。
而仆从们则一人传一句,“我告诉你,君姑娘投井自尽了。”
另一个再去传给别的家丁,“我告诉你,君姑娘想家,终于受不
了投井自尽了。”
这名家丁再传给下一个丫环,“我告诉你,君姑娘思乡qíng切,再
加上这段时间当家的都没理她,她伤心的待在晨云楼里,天天哭,刚
刚终于受不了的投井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