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大钧看着孙儿那张气得煞白的怒颜,明白劝不了他,只能叮咛他要问清楚,别误会了人家,便先回房去。
朗飞思绪百转,想着要如何惩治顾以茗,要她再也不敢将主意打到他其他的宝贝灯笼上,而为了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竟让他彻夜未睡。
一直到天泛鱼肚白,有了好主意后,他立即起身梳洗更衣,糙糙的用完早膳,来到隔壁的“御茶行”。
御茶行是个贩卖高级茗茶的地方,不管是红茶、绿茶、茉莉花茶、云南红茶、乌龙茶、荔枝红茶等等,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而最珍贵的当属苏州太湖一带的碧螺chūn,那种罕有的清香,曾有个“吓煞人香”的茶名,由康熙皇赐名改为“碧螺chūn”。
由于时间仍早,御茶行尚未开门,但已有仆佣在前门扫地。
“朗少爷早。”
“我找你家小姐。”他面无表qíng的道。
“呃,好的,请朗少爷等一等。”该名仆佣愣了一下,连忙将扫帚放到店前的廊柱旁,匆匆走了进去。
其实御茶行的店面后就连接着顾家的豪华府第,因为来买茶的都是官要名商之辈;所以老当家顾俊华都会先邀请客人进府品茗聊天。
不过,对朗飞这各住在隔壁的贵客而言,向来都是自家小姐往他那儿跑,今天倒是难得见他来找小姐!
所以那名仆佣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忘了请他先入内喝杯茶。
一会儿后,看来昨儿夜里也没睡好的顾以茗披着件兔毛披风走了出来,或许是昨夜当了纵火的宵小,这会儿看到朗飞上门,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的。
“朗飞。”她嗫嚅的打着招呼。
他定定的看着她那双明眸下明显可见的黑眼圈,“昨晚当了纵火犯,一夜没睡?”
闻言,她的心脏猛然一震,不由自主的连吞了好几口口水。
“说话!”他一脸冷峻。
她润润唇瓣,这会儿若认罪不是白痴吗?“我怎么可能去当纵火犯?”
“说谎是要下地狱的。”
她的脸瞬间黑了一半,“呃……”
“坦白从宽。”朗飞对女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坦白?又不是找死!再说,她的好友们都常常戏称她是个早熟又聪明的姑娘,但一碰到朗飞或有关朗飞的事时,她的聪明立即减半,成了呆到不能呆的大笨蛋,而这时候她哪能当呆子?
她咬着下唇,谨慎的措词,“我不知道要坦白什么?不过,你一大早找我问有关纵火的事,是昨儿个你家失火了?但怎么我们都没听见也没看见什么?”
装蒜?他半眯着黑眸,压抑着胸口那把燃烧的怒火,“那把火才起就被我给扑灭了,而仆佣们也只喊了两声,所以你什么都没听见、看见,很失望对不?”
“失望?”她gān笑两声,“我心肠哪有那么坏。”
“那这是什么?”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只折叠好的帕子,将它打开,里面包的就是他从火场里捡的,未烧全的火摺子。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胃起了一阵痉挛,家中的用品都有标示上“御茶行”三字,那是jīng明的老奶奶为了防止家中佣人偷拿东西回家使用而印上的,难不成那只火摺子也有御茶行三个宇?!
“说话!”他冷睨着她。
“说、说什么?这是那个纵火犯留下来的?”她很庆幸自己的脑筋还在运转。
他一挑浓眉,“你不认识?”
“我该认识吗?”她暗暗的做了个深呼吸,凑近它,再勇敢的将它拿起来上下看了看,哈哈,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她放心的笑道:“这样的火摺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外面随便买也买得到。”
他冷冷的凝困视着表现超乎他预料的小美人。
没错,他也知道这样一小张火摺子在外面相当普遍,但他以为她会心虚、愧疚进而承认,看来他是小看她了!
“好,你要装傻否认也罢,但最好别让我逮到证据,一旦证明是你放的火,我绝对会让你后悔做出这样的蠢事!”他冷冷的扔下话,转身就走。
就这样吗!她气不过的出声喊他,“那你昨天难道没有忘了什么事吗!”
他回过头反问:“关于你的?”
她开心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