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他可是说得心痛。他虽然一点都不介意她未婚生子,想要娶她,可如果对手是左爷,他根本没资格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我绝不会、也不要跟别人分享丈夫。”她摇头坚定的说。
“但他不会善罢甘休吧?他知道希儿的存在,而左家人丁单薄又财大势大的,难保不会来抢人。”
这点她也明白,“所以,我要离开,越快越好。”
“不!这——也许有别的方法……”一听到她要走人,潘修贤急了、慌了,可脑袋反而转得快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先假扮未婚夫妻,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左爷跟我这市井小民抢妻子,若传了出去也难听,你说是不是?”
这方法确实不错,“可是——”
“薰仪,我就直说了,我喜欢你,我可以照顾你们,真的,我很努力的在存银子,若你同意,等你再熟悉我一些,我们可以成亲,之后,可以一起做个小生意来糊口,像是开间小餐馆,你煮的菜很好吃,真的。”
“我不知道……”她的心好乱,修贤哥对自己的qíng意她更无法同意,她还放不下对左斯渊的感qíng,这么做对修贤哥也不公平。
“你可以慢慢考虑,真的,我可以等。”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鲁莽,潘修贤一张老实脸不由得涨红了。
相较于修贤哥的诚挚,左斯渊的言行更是太狠心,以为编出失忆这种借口,遗弃他们母子的错误就能被原谅,然后就能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吗?
韩薰仪痛苦的瞳眸深处燃起了几簇火花。不,她不接受这样的安排!绝不!
第四章
翌日午后,左斯渊再次来到小屋,还是没有看到左承希的身影。
他看着神qíng比昨日更为沉静冷漠的韩薰仪质问:“你是故意将他藏起来,不让我见他?”
她没有回答,反而转身往灶房走去,他不明所以,也跟着走过去。
“我昨天对你说的话,你想清楚没有?”他再次前来,已表现他的诚意。
她还是沉默,只是静静的拿了茶壶放到小炉灶上去煮水,再回身,似有若无的瞧了他身后一人高的陈旧橱柜一眼后,走到平时吃饭的四方桌前坐下,示意他也坐下。
没有意外的,他便在橱柜前方的位置坐下,与她正巧面对面。
“我仔细想过了。”她终于开口。
他挑眉,静待她的下一句话。
“所以说,你的脑袋果然坏了?”她笑问。
“什么?”他的黑眸转为森冷,教人不寒而栗。
但她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因为坏了,所以觉得该先娶个正室后,才能将为你生了一个娃儿的糟糠妻——我,娶进门当小妾,是不是?”
他眼内冒火、抿紧了唇,气恼她的眼神及语气都像在对一个白痴说话!
“不想负责就说,装哪门子的失忆。”
她开始唾弃他,而她的不屑太明显,惹火了他,冷硬着声音道:“我是真的不记得你——”
“那么,因为头部曾经受到重创而失忆的你,再重重的撞一次,也许就会记起我了?”一双灵活生动的明眸浮现冷意。
他浓眉一皱,还来不及反应——
咚!后脑勺被狠狠的敲了一记,他昏厥过去,瘫软倒地。
接着,一个小小身影从他后方的柜子里爬了下来,手上还有一支不小的榔头,“这样爹醒来后,就会记得我们了吗?”左承希眨着眼怀疑又期待的问。
“你有使尽吃奶的力气打下去吗?”她蹲下身子,微笑的看着六岁的儿子。
“有有有,所以,爹会要我们了,是不是?”
韩薰仪没说话,只是将儿子抱入怀里,再看着倒卧在地上的左斯渊,心里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失忆?失忆还记得如何经商?失忆还记得要迎娶指腹为婚的王爷千金……
她沉痛的看着那张她曾经每回忆起就令她泪涟涟的俊美脸孔。
左斯渊,希儿的这一记榔头,要不了你的命,只是代替他娘棒打薄qíng郎!
想到当初来找他时的期盼已经消失,执着更成了笑话,只有心仍然沉痛,但无所谓了,她跟希儿的人生,她自己来负责,至于他负心薄幸、恶意遗弃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