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有贵客在等着?我们不是该去地窖拿酒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虽然这些酒器都相当的美丽,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啊。
他勾起嘴角一笑,“也是,我差点忘了。”
他带着她离开房间,而就在一旁的侧厅,有两名侍从守着,在他跟他们点点头后,两人退后,拉开另一道门,赫然就是地窖入口。
他示意韩薰仪跟着自己一起走下阶梯,而映入眼帘的就是藏酒丰富的酒窖,壁上有着烛台,可见里头相当宽敞也显得yīn凉,他握住她的手,竟要她从中挑选。
“我又不懂酒。”她压低声音,瞪他一眼。
“那就那个吧。”他随手指了一种酒,示意随行侍从拿两坛上去,再跟她说:“日后,我在外头忙,这些应酬的事,你可以不直接参与,但是,这里的酒,只有主子能动,所以你必须了解。”
她望着他。她会成为主子吗?她有疑问,却不想问,反正也是无解。
在离开酒窖后,往大厅走去时,他这才问了最想问的问题,“你跟潘修贤谈了很久,都谈什么?”
“没什么,只说会在这里小住一段日子而已。”她简单带过,事实上,他们谈了很多,修贤哥希望她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一住进来,要出去应该很难了。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一遇上左斯渊,自诩聪敏的她,不仅是行为笨拙,连脑袋也要不灵光,当年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唉。
当他们连袂来到大厅时,正好听到等得不耐烦的赫公公在质问着一旁伺候的小厮——
“到底有没有通报左爷?好,老太爷带着曾孙出门了,左爷在忙碌,那左爷即将纳为妾的韩薰仪姑娘不是在?怎不出来见客?”
“韩姑娘是在,可是……”小厮冷汗直流,不知该怎么办。
此刻,左斯渊带着韩薰仪走进厅内,他立即朝赫公公拱手,“抱歉,下人来报时,我正带着薰仪参观酒器与酒窖,一时忘了时间。”
“呃——无妨。”年逾五十的赫公公连忙拱手回礼,但他的老脸上难掩惊愕,因为与左府往来多年,他很清楚左斯渊说的那两个地方,可不是寻常人进得去的!
再见一向淡漠的左斯渊提到韩薰仪时便脸现笑意,又十分自然的牵起她的手,神色温柔,赫公公更觉这女子对左斯渊而言是真的不一样。
而韩薰仪完全莫名其妙,她不明白左斯渊为何突然对她表现出温柔又深qíng的模样,却也不禁心脏怦跳,所以,反而傻愣的看着对她微笑甚至握着她手的他。
而他明知她十分困惑,却仍含qíng脉脉的凝睇她。
在外人看来,两人眼中仿佛只有彼此,下人们连忙低头,就连老太监也尴尬,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终于,左斯渊想起了正事,“对了!薰仪知道上贡朝廷的酒,都是赫公公在打点的,为了谢谢赫公公如此看重左家酒坊,她特别选了一款好酒要送给赫公公。”
“是吗?这怎么好意思!”
如此一来,赫公公也不得不跟韩薰仪拱手行礼,而左斯渊让她代表他处理应酬之事,这不就意谓着,她已是左斯渊的女人。怎么办?殷王爷那里可怎么jiāo代?
思绪百转间,赫公公仍不忘赞许,“并非我看重,而是左家酒坊中的酒,因秘传麹方,色味皆冠,醇而不腻,无人能及啊。”
“多谢公公赞美,来人,还不快将酒送上来。”左斯渊对着外面的侍从道。
这左斯渊怎么变得这么客气,这态度跟以往也不太相同,还有刚刚,他还跟他这个老太监道歉?赫公公看着他,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因为左斯渊一向不喜多余的应酬,虽然身为皇商却没有官僚气儿,特立独行,既霸道又难沟通,但也不会以权势压人,一切按照规矩来,他们这些来回奔波的人没半点油水可捞,有几坛美酒尝尝,已经不错了。
不过,当侍从一将两坛好酒送上来后,赫公公与随行的两名公公先是瞪大了眼,接着互看一眼,表qíng诡异,左府的下人们,在看到酒名时,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连忙捂嘴低头。
韩薰仪不解,左斯渊更佯装困惑,但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放在桌上的两坛酒后,俊脸倏地一变,“这、怎么送给赫公公鹿茸酒呢?”
“怎么了?”韩薰仪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因为赫公公原本粉色的老脸,此刻是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