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有任务下凡的嘛,一旦任务结束,她就会离开。
他注视着她久久,却见她低头闪躲他的目光,“怎么不回答?”
面对他的咄咄bī人,她感到不安,平时反应就不太灵光,这会儿更是答不出话来。
“还是我替你回答?因为你是带着任务嫁进来的,是吗?”他似笑非笑的问。
桑德猛地一抬头,又惊又慌,“夫君怎么知道?那可是天机啊!”
“天机?!”他两眼一翻,觉得可笑极了!“四皇子的心,路人皆知。”
她满心疑惑,想了又想,这才明白,“夫君你误会了——”
“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我会选边站,当初就不会选择当商人。”他随即起身,“公主慢用。”眸中闪过一抹令人不及察觉的抑郁之光。她的诚实,让他势必得跟她保持更远的距离。
这一晚,他还是没回新房睡觉,但桑德仍然不明白,她何时曾要求他选边站。夫君会不会想太多了?
罢了,脑子长在他身上,就随他想吧。
只有天知道,她的试炼期有多长?也许,她很快就得回天上去了。
第四章
接下来的日子,新婚夫妻就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关系,两个人都很忙,朱定康的生意版图跨足到陶瓷业,海外贸易逐渐热络,洋人对中国陶瓷相当有兴趣,嗅到商机的他,特别派人分别前往各名瓷窑带回各大窑系的作品,一一了解其特色,决定投资的目标,忙得不可开jiāo。
至于桑德,虽贵为公主,但言行举止一点都不像,她没有架子、善心泛滥,化缘的穷和尚天天上门,她总热qíng给斋饭,尽心对待;哪里需要济弱扶贫,她也绝不落人后。
拜如此亲民、善良的妻子所赐,朱定康走在路上,不少让妻子的仁德照顾到的百姓们,莫不感恩的向他行礼,他总是带笑回应,但心里想什么,永远没人知道。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为被她撒出去的钱在淌血,几yù发狂,却无法也不打算阻止。
妻子的一举一动,每天都有人向他回报,除了知道她四处布施外,他还知道她日常的活动。
虽然出身皇室,身上也有那股贵气,但她亲和力qiáng、温柔善良,除了三餐要有甜点这唯一的要求外,钱庄里的人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备妥的雪片糕、芝麻薄脆片、松子糖、杏仁糕、松花糕、玫瑰糕……也绝不会独享,她不是个吝啬的主子。
他自然也不是小气的丈夫,要管事随意去买一堆,任她吃到饱、吃到吐,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同于他与父亲及家人间的淡漠,她会主动前往一街之隔的相国府,对父亲嘘寒问暖,善尽一名媳妇的责任。
两人的话题,听闻是三句不离他是否有出将入相的意愿。
令他意外的是,陪同前往的侍从回报说,她总是不厌其烦的回答,“夫君正在做他爱做的事,我只会支持,不会gān涉。”
听说,他爹总是笑得尴尬。
她也不喜欢乘着驷马高车来回,觉得骑马较方便,只要听闻哪里有人病了、饿了,贵为公主的她备了吃的跟银子,一蹬上马儿,就策马奔去。
据闻皇室的人对他放纵桑德的行径不以为然,但她嫁了人,进了朱家门,他们便没立场说什么。
再说,老皇帝喜爱的妃子中,没有荷妃,更甭提桑德的亲娘早已香消玉殒,父女qíng本就薄弱,老皇帝已准备要把皇位传给太子,再待一、两年,祈镇羽翼丰了,就让他正式亲政,因此,皇帝老子的日子过得极为悠闲,不太管事,且后宫三千,儿女众多,桑德嫁给他后,更不会是他皇帝老爷要管的事了。
此刻,在大大的陈列室里,摆满了定窑、约窑、官窑、汝窑、龙泉窑、景德镇窑的瓷器,它们颜色各异、釉色滋润、造型多样,尤其是眼前这光泽晶莹的定窑瓷器,特别吸引他,白净无瑕,像极了某人……她有张白瓷般晶透的脸,而这段日子,她过得相当逍遥……
朱定康望着窗外林木围绕的院落,又回过头来,看着放在桌上的邀贴。
迟疑了一会儿,他步出屋院,唤了总管,将他的爱驹从马厩拉来后,策马直奔开元钱庄。
毫不意外,一串人龙长长的排在钱庄大门外,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队伍中并非都是他预料的贫困百姓,竟还有眼熟的富豪仕绅、王公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