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痛到麻痹是最好了,那么,要离开他的痛楚也就不会那么难以承受了。
“你发病了!”他脸色微微一白。
“没关系的,阎爷,你知道吗?最幸福的事便是相爱的两人将彼此烙印在心坎里,而我不贪心,只想求一个平凡的幸福,就是至少有个人会把我的爱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她如此坦白,是不想要有遗憾。
他听出来了,但他一点也不高兴。“不必说了,你跟我走。”他拉着她就要往另一间炼丹房去。解药应该完成了,那其实也是他来看她的原因。
“不要……不必了,”她虚弱但坚定的抽回自己的手,“我早已做好随时都可能会失去一切的准备,因我满足了,老天爷给了我好多好多,比我想要的更多。”
“你满足了,我可没有!”他嗓音更加yīn冷,伸手要再拉她。
她却突然蹲下身来,“痛……好痛……”她的脑袋昏沉、五脏六腑都在绞痛着。
他再不管其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快步往另一个炼丹房奔去,等踢开了木门,就见守着丹药的索先跟郑尹正照指示将完成的药丸装入瓷瓶。
“把药给我!”他边吼边将她抱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在索先递上一瓶白玉瓶后,他急忙从中倒出一颗白色药丸,放入她口中,接着回身再看,向索先。
索先这才心不甘qíng不愿的端了杯茶水来。
她虚弱道:“谢谢。”
索先并未回应,只沉默的退到一旁。他不懂爷为什么还要救她,他不是以德报怨的人,该是对她挫骨扬灰才是!
很神奇的,那颗白玉药丸才入了喉,她身上难忍的痛楚竟就减轻了一半,她微微喘气,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阎冥。
“这可是爷夜以继日,近乎不吃不睡才完成的--”
“多嘴!”
被他打断,两人只好低头不看,免得气到吐血。
她真是爷的克星!即使他们已从她的东西里,找到一只藏有断魂散的蝴蝶钗,那种毒只要一沾上身就神仙难救,爷竟还--
“这药能治你的毒,一天一回,服用二十一日后,体内毒素就能全数排除。”阎冥看着她道。
她眼眶含泪,心热烘烘的,没想到他还真的费尽心力为她炼制了解药。“谢谢你--”
“索先、郑尹,可以带她下山了。”他又接着道。
两人先是一楞,再惊呼出声,“爷?”
她也不由得一楞,“为什么?既然要我走,为何还要……”
“还要给你解药?”他冷笑,“你以为是因为我爱你、舍不得你死?你错了,我并不在乎你的生死,你这条命只是暂存在你那里,一旦有需要时,我还是会将它收回来,总之,我只是暂时给你一点点的自由,也让庄里上上下下能眼不见为净而已。”
离别在即,他的话可真令她伤心,她低声又问:“你不怕我离开了就不回来?”
“这一点我还有把握。”
她深深凝睇着他。他既然可以把她看得如此透彻,为什么没看到她的心已经给了他,还是他其实不屑要,所以才视而不见?
秦乐终于离去,但阎冥对她不若之前所想,能随心意遗忘她。
他以为他可以淡忘的,然而,日复一日,他的心绪仍浮躁紊乱,他想她,脑袋开始无法自己主宰,思念之qíng更是变得难以抑制,只有专注于研发丹药时,他才可以不再那么失魂落魄,可以不让脑海浮现那张天仙绝色!
但一日一日下来,她的影响力在发酵,要忘了她似乎比之前更难!
于是这阵子,汉阳山庄里的人,常会看到的就是他望着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而在某一个下着大雪的冬日,他做了个指示。
七天后,当冬阳露脸时,一辆接着一辆马车往山下奔驰而去。
侍妾楼全空了,美人走得一个不剩,而且,离开前,个个都被“叮嘱”,秦乐的事只要有一丝一毫传了出去,她们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面对这样的威胁,美人儿们还不致笨得拿命开玩笑。
他对秦乐如此保护,却只是嘴硬的说了句,“她的生命已被我预定,除了我,谁也不许夺走!”
真是如此吗?但晋婆婆、索先、郑尹等人都很明白,他心里很清楚他需要的人是谁、想的是谁,可却莫名不找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