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我跟玉欣还有事。”韩元恩因为亲亲老婆一直在石桌下,拉着他的手心写字,说她听到想睡,想回房睡,他甚疼妻子,遂先行起身禀明双亲,再带着妻子走人。
翁玉欣向众人点头,再给唐翎一个同qíng的眼神,她知道她也听到想睡了。
韩朝仁也没想到一首曲子能弹那么长,连他都快睡着了,他看着唐翎忍不住轻声开口,“这二十道菜设宴已足,你就别再想新菜色,我听玉欣说,你天天忙到半夜。”
“我想尽力做好。”唐翎很感谢侯爷开口,不然她眼皮都要垂下了。
“不要尽力,要懂得借力使力,欠什么直说,有什么疑惑就提,一个人闷着想有什么用,你的脑袋又不算好。”韩元殊早想起身走人,但唐翎要他听听……该死的,他gān么听她的话?
什么?唐翎瞪大眼想抗议,但思及侯爷、夫人都在,她只能算了,只是……
“借力使力,意思是可以请你帮忙?对啊,你不能只出一张嘴儿,要不是你,我哪有什么皇宴要办?我每天都过得好紧张。”
“翎儿说得有理,元殊是该帮忙。”韩朝仁完全挺自己的茶娘,也不理会妻子在旁小小声的提醒“你们别再聊,慧吟在弹琴……”等话。
“那又是谁说“我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厉害?是不是作美梦?””韩元殊更是主动忽略母亲压低的“你们堪称无礼”之语。
但唐翎都听到了,不敢再聊,只是瞪了韩元殊一眼,他gān么说出来?她觉得很害羞耶。
刘慧吟抬起头看上去,就见亭台内四人在说话,尤其是韩朝仁、韩元殊跟唐翎三人,似乎一直有在jiāo谈,虽然声音极小,她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除了董氏外,其他人看来很融洽,真是——太没礼貌了!
她心儿冒火,指法顿时一乱,弦音刺耳。
亭内四人诧异的看向她,她尴尬一笑,连忙定心,双手继续拨弦。
“夫人听吧,我想喝翎儿泡的茶,茶瘾犯了。”韩朝仁无聊的从石椅上起身,以手示意唐翎也起身,就往亭台的另一头步下阶梯。
侯爷喊人,唐翎不得不起身,只是,不忘小小声的跟韩元殊说:“你得留着听。”
她走他还留着gān么?韩元殊置若罔闻的跟着走人,完全不理会唐翎拚命使眼色某人还在弹琴。
“这回要是筵席办得好,龙心大悦,也许一道圣旨下,翎儿就是御膳房的御厨了。”韩朝仁开口。
“翎儿不适合。”唐翎很有自知之明。
“我也不准,她一个小厨娘当啥御厨?”韩元殊也反对。
没想到,她还率直驳斥,“你不准?你又不是我的谁。”
韩元殊黑眸一眯,“我是雇用你,还给你食谱学习的人。”
唐翎马上讨好一笑,“是,翎儿错了。”
韩朝仁笑着摇头,“元殊,你这样有欠厚道,翎儿若当上御厨,可是光耀门楣,从此有名有利,不再是市井小民。”
“侯爷,我一点都不想图名利,我总觉得一个人要超越名利的束缚,心才会清明,也才能判别是非……”
三人渐行渐远,董氏看着亭台下方愈弹身形愈僵硬的刘慧吟,心里也替她难过,但能怎么办?丈夫跟儿子对琴艺从来就没多大兴趣,能坐着听好一会儿,也算捧场了,只是,她也不懂,样样出彩的刘慧吟为何就是收买不了丈夫、儿子的心。
刘慧吟难过的见三人离开,弹奏的琴音不再悠扬,一曲终了,没有余音绕梁,也仅有董氏及两名丫鬟尴尬的稀落掌声,她qiáng忍着热泪,僵硬的向董氏行礼后,不再看董氏同qíng的眼神,她飞快的回到房里痛哭出声。
董氏则憋着一肚子不忍与怒火,硬是一人窝在房里,等到丫鬟来报,唐翎离开丈夫的书房后,她要丫鬟别跟了,一个人脚步飞快的往书房去。
气急败坏的一进书房,看着丈夫一脸心满意足的坐在桌前写着字儿,她劈哩叭啦的道出她有多不舍刘慧吟,刘慧吟又有多委屈,他一个长辈带头说话云云。
接着她又说:“玉欣肚子一直没消息,元殊对慧吟视而不见,我一个当娘的怎么凑都凑不成对儿,你当父亲的也不帮点忙?”她真是气炸心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