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乔殷的黑眸闪过笑意,饶富兴味的看着屋内的冯雨璇。
百合也是一脸呆愣,晚上她是偷溜出去与人幽会不错,但白日,她可不曾看过小姐拿绣针啊。
贺秀怡诧异的看了自己的丫鬟一眼,她们很清楚,那双绣鞋根本一开始就是藏在丫鬟的袖子内,在搜chuáng榻时,假装从枕头下找出来的,冯雨璇怎么会说是她做的?!
但戏不能断,她只能硬着头皮朝她大叫,“你终于承认了,哼,你做这要送谁的?把跟你做下流事的男人说出来!”
但冯雨璇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只是再次抚摸鞋子上那细致花纹,像在自言自语般的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现在又算什么?这里不是我的家,可是,我也回不了原来的地方——”
她哽咽了,眼眶红了,“然后,我想到一句话,‘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与贺家二少爷虽无缘成为夫妻,伹我为他凤冠霞帔,为他上了花轿,两人合该也有十年以上的缘分,所以,我就想亲手替他做双鞋子,再烧给他,也算全了我们这一生有缘无分的姻缘。”
她的声音虽然低低的,但也因为四同很安静,每个人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翁氏想到从小病弱又早逝的亲生儿,不过十五岁啊,她心里怎不疼?再想到冯雨璇上花轿后遭难差点香消玉殒,她也多次过来为难,没想到,她不但没放在心上,反而还念着她无缘的儿子。
这贺府上下,谁还记得她苦命的儿?连亲生女儿——她看向珠翠环绕的女儿,气色极好,亲哥哥死时,也只小哭一会儿,再也没提及。
思及此,翁氏原本yīn晦的目光,变得柔和些,“难得你如此有心。”
冯雨璇只是缓缓摇头。
第3章(2)
更新时间:2017-07-08 19:00:02 字数:5509
贺怡秀不平的咬着下唇,怎么会这样?她是要栽赃冯雨璇的,怎么反而让她得了人qíng? “娘,这贱女人分明是骗你的,她跟哥又没见过,怎么有心?我看她一定是巴上府里什么下人了,瞧瞧她,一脸狐狸jīng样。”她就是见她那张粉妆玉琢的天仙面容不慡。
“贺大小姐,我重伤进贺家门,卧榻月余才能坐起身,进出除了我家丫鬟外,也只有几名嬷嬷,哪来的男子?”冯雨璇泪光盈盈,“贺大小姐,我只是个人微言轻的侯府庶女,你何必视我为眼中钉?我绣这鞋子只是为了你哥哥啊——”
“骗子!”她怒叫。
“好了!”翁氏没好气的看了女儿一眼,“这事你闹够了。”
“娘!她真的是个骗子啊!”她气得直跺脚。
“为什么要一直说我是骗子?我不过是想替你哥哥尽一份心啊。”冯雨璇脸色煞白,“你哥哥早逝,我心里惦记着,也是不舍。”
贺怡秀瞧她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憋在胸口的怒火层层叠叠,越烧越旺,终于气不过的冲上前,对她嘶吼,“你这个不要脸的大骗子,那双鞋子明明是我叫丫鬟绣的,你左一句右一句的都是为了我哥哥?而且你这穷鬼在我家白吃白喝的,哪来这么好的丝线可以绣鞋?”
“那到底是谁在栽赃?”冯雨璇可怜兮兮的哭问。
“你真是笨到无药可救了!我不都说了是我——”贺怡秀原本吼得脸红脖子粗的,但脸色刷地一白,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天啊,那个贱女人挖个坑,她竟傻傻的让自己跳下去。
翁氏听了,岂能不明白是什么状况?她怒不可遏的看着女儿,“真是我的好女儿啊!嫌我烦心事还不够多?你可知我思念你哥,夜不成眠,偏偏府里后院一个个都不让人好过,你是我生的,就不能少生事,让我可以喘口气吗!”
贺怡秀僵在原地,额际冒汗,久久说不出话来。
翁氏凌厉的眼再瞪向头垂低的冯雨璇,“你也很能装啊,那些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她哽咽一声,夫人,事关女子清誉,我也是无计可施,这里,我无人能依靠,离开又处可去——呜呜呜……”
翁氏冷着一张脸,甩袖离去,四名小厮也连忙跟上去。
贺乔殷抚着下颚,含笑目光落在那个自称人微言轻的庶女身上,她正低头,以帕拭泪,但他仍然很清楚的看到那微微弯起的粉嫩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