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她笑着放开他。
他放开手,看着她,“我、不太想说我的名字,你介意吗至,你也不能对贺家上下的任何人提及我,可以吗?”
他不想随便说个假名应付她,但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他真正的身分——他暂时不想破坏两人此时的关系。
冯雨璇想到他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也是,虽是男倌,肯定会另取个好念好记的名字,就像艺人,也许他的名字就是什么chūn花秋月,一听就是烟花楼红牌的名字,也难怪他说不出口。
“没关系,你放心,我不会探人隐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很义气的拍拍胸脯,一副“我懂,我真的很懂”的体贴表qíng。
他点点头,可两眉轻扬,是他的错觉吗,她看他的表qíng不忍又心疼是为哪桩?
从那一天开始,贺乔殷每晚都会来到夜云轩跟冯雨璇说些话再离开。
当他跟她说话时,两名负责监护的侍卫都得退到听不到他们说话的距离才成。
他们聊的话题不多,而且,大多是她说,他听。
她认为自己当长舌妇也是应该的,她认为他的事大概都十八禁,肯定有个悲惨不堪的身世,所以,她只能随便聊,随便说,但她自己的故事也很荒唐——穿越附身,想吓死他吗?!
因此,她先聊聊自己的志向——女人当自qiáng。
她的家境,两人回是聊过的,所以,她谈她的梦想,她想远离皇城、庆州这两个太多人知道她的地方,带着她的亲娘、妹妹开间买卖商品的jīng品店铺,快乐的过日子,当然,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无优无虑她便心满意足。
她再进一步的说起她的店铺要布置成什么样子,卖什么东西,地点最好在什么位置……然而,聊完了梦想,最后她也只能开始聊在贺府的事。
所谓知此知彼,百战百胜,要赖在这里当废材,就得将这宅子里的人事物搞得一清二楚,免得哪天冲撞到哪个贵人,怎么被撵出去的都不知道。
于是,她分享qíng报,告诉他,她从住在这里后,百合打听到的所有八卦。
像是,贺老爷也算临老入花丛,宠妾灭妻,凡事都听穆姨娘的话,翁氏只能苦守空闺,守着虚有其名的当家主母的位置。
像是,这个家全靠贺乔殷这个嫡长子在撑,其他几乎全是吃闲饭的人,盼着月例外,其他时候则想尽各种名目向帐房掏钱,这样一来二去的,帐房里的帐不清不楚,家底掏空得也差不多了,还是贺乔殷有能力,定时让大管事领了笔钱,才让这富商之家的招牌仍是亮灿灿的。
像是,贺家每个人都有城苻算计,倒大楣的都是府里的奴仆,动不动就有丫鬟被打板子,死了,伤了,都没人在乎,宅第越大,人口越多,问题就越多,人们搬弄是非,常听到哪里又在闹腾,吵得要把房顶掀开的事,全武行天天可见。
像是,这贺府嫡庶之分就犹如金包银对上地上泥,贺乔殷也得天独厚,魄力与能力皆具,其它的庶少爷们,根本都上不台面。
在聊了好几晚,在贺乔殷以拖字诀还在想法子时,冯雨璇已经另有决定。
“我决定了,过两日,我要去找贺乔殷谈谈。”
“找他?”他的心跳咚地漏了一拍。
“是啊,我看贺府的状况这么多,他压根没空管到我这里来,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可以谈条件的人,上回,我签了住在这里的一切费用明细,侯府无声无息,但他也没有派人bī我付费或进一步催款,可见也是个仁慈的……”她吧啦吧啦的说着,却没发观某人心不在焉。
贺乔殷的确在沉思,在他眼中,冯雨璇是个才智双全的女子,或许这座老是jī飞狗跳的贺家大院,能让她好好的整治一番,他沉思好一会儿……
“嘿,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他回了神,“如果你是贺乔殷,你会怎么处理这座大宅院的问题?”
怎么突然向她提了一个风马牛不相gān的问题?但她还是答了, “打打杀杀不成,威胁撂话更没用,这宅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女人,虽然我也是女人,但事实就是如此,让女人安分些,至少能少了一大半问题,再来解决男人的,应该可以吧。”她也是随便说说,反正,她又不可能成为贺乔殷。
“那如何应付女人?”他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