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贪婪无忌的富大同已经在一个月前在重兵的护送下前往流放地肃城。”
他顿了一下,皱起浓眉,“朝中官员不知是来自于你的建议,却很忧心皇上让那一票人流放在同一地,担心再这样物以类聚下去,难保那些人不会私下共谋与朝廷对抗,甚至结合杜千德的力量颠覆政权。”
“他们错了,朝廷集中监控,那些人反而变不出花样,何况肃城偏远,吃住环境欠佳,他们还得为生计劳动。”朱尘劭双眸敛着淡漠的眸光,“一年一年下去,斗志与锐气终会被磨灭的,别忘了,他们都是好逸恶劳者居多,我不认为他们有这等骨气与志气,能卧薪尝胆再造第二人生。”
“好,不管他们,但这一堆……”他拍拍另一堆如小山的卷子,“上面写着相爷等人已成一大腐朽势力,打着皇后之名在宫内宫外买官卖爵、私相授受,安cha的人手哪管是不是为非作歹之徒,只要能拿钱打通关即可。”他受不了的摇头,“斩拿不除根,chūn风chuī又生,怎么玩?累死人了!”
“终会断根的,只是需要时间。”朱尘劭有信心,但他不得不承认,“杜家势力会开枝散叶,在于皇上一开始警觉xing太低,皇后在皇上继位之初,内政外务都塞进了大量的族亲,这六年来,杜家已在朝廷跟各地官府打通了好几条门路,砍了这条,他们还有其他路
可走。
“比较棘手的是,杜家的势力不只是那些官员而己,为商必与宫和,多少富商巴着那些贪官,双方利益纠葛,皇帝一旦摘下杜千德的乌纱帽,再抄杜千德的家,一一罢免与他有关的亲族官职……”他沉眉锁眼,一脸严肃,“届时,官商为了利,打着‘外戚功高震主’旗帜,皇上过河拆桥收抬有功朝臣,这大帽子一扣--”
“我的天,届时朝野又要掀起多大风波?”田晋想都不敢想。
“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老百姓,这也是我跟皇上暂时不动杜千德的原因。”
“你在养伤时舍不得放下手上的册子,上面有许多说不得的密谋,应该已在进行中了吧。”田晋看好友点头后,又问,“我看你就放在书房的柜子上。”
“我注意过了,曦恩一见到是我手写的书册,便不再翻看,那是对我的拿重。”他很清楚与他并肩多年的好友在想什么。
“我哪有在想什么,其实她也看不懂,那些字里有迷宫,走对方向才见玄机。”这也是田晋愿意死心塌地追随好友的原因,他没法子那么聪明,可物以类聚,他这样也算是聪明人嘛!
朱尘劭一想到邬曦恩,冷峻的表qíng便不由自主的放柔了。
田晋受不了的摇头挥手,“去吧,她一定在晴园,今夭无趣的看够了,要看点赏心悦目的。”
不理会好友饶富兴味的促狭眼神,他还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
田晋一楞,“这些书信总要收吧?”
可来不及了,他早不见人影了,太被朋友信任也不好,田晋只好认命的再将这堆东西拿回书柜后方的密室收好。
比较好命的朱尘劭则舍弃了马车,骑马奔向晴园。
这段日子,邬曦恩总往那里去,园里的老小都可以看见她chūn意融融的动人微笑,而他愈来愈管不住自己的心,甚至一想到她,身体就燃烧起热度。
前几日,善解人意的她在孩子们好奇跟渴望的眼神下,找来蔡元伦那帮人,陪着她带着一大群三到十二岁的孩童,浩浩dàngdàng的去参观码头,对停着整排大型商船的壮观景致,孩子们惊呼声不断,在看看许多船员忙进忙出的把货物扛入舱内又送下船后,不由得好奇船上
长啥模样。
她随即自掏腰包买了船票,让一群大小娃儿上船参观。
她的亲切、美丽与善行,成了延安城百姓最爱闲聊的话题,也因为她带头,过去少有皇族官员前去的晴园,也陆陆续续有官夫人前去帮忙、奉献爱心。
但最让百姓举起大拇指称赞的是,那群以蔡元伦为首的纨绔子弟,竟然让她收得服服贴贴的,乖乖读书,还会到晴园去陪小朋友习字、陪老人家聊天。
当然,就他跟田晋的侧面了解,是“亲切又善良”的邬曦恩拿蔡元伦等人调戏她、还有绝不说出蔡元伦尿裤子的模事当条件,要他们乖乖的去晴园陪老人小孩三个月,他们才这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