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她看着钱牧廷,“你叔叔回来了,我去找他说些事儿,你先回房去休息,或去读些书。”
他点点头,开心的往自己住的西院而去。
霍敏儿则在思索了一会儿后,才跟在钱少伦身后走去。
见他竟进到织机房,她不禁诧异,又见两名奴才守在门口,她蹙眉,正要走进去--
“少奶奶,少爷jiāo代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但我想应该不包括少奶奶吧。”
另一名奴仆跟先闭口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突然明白,点点头,不再阻拦。
因为老爷跟夫人也有jiāo代,只要少爷有回来,一定要让他跟少奶奶说上话,夫妻俩在店铺吵起来一事,他们也知道,但两人总是要和好,若没机会相处怎么行,而且钱家的香火传承总不能只靠牧廷一人,要多几个才有保障!
霍敏儿推门而入,钱少伦正坐在织机前,准备上工。
看到她,他眉头微拧。怎么,他这少主人开始人微言轻,没人理了吗?还是这个有魄力的女当家硬是要进门?不管如何,他觉得自己该申明一点。
“我可不是回来拿钱的。”他挑起浓眉,看着似乎比以前更美的霍敏儿。
“我知道,爹跟娘三天前相偕到南方去参加喜宴,顺道在那儿玩一个月,他们jiāo代我,一旦你回来,一定要跟你说这件事。”
他嘲讽一笑,“jiāo代你?这席话是说给我听的,要我多留时间在家,不过,你肯定没跟爹娘说,我一连多日没回来,是因为家里有了一名会训诫我的贤妻吧!”
“我是没有,反正,有没有多一名训诫你的贤妻,你的日子过得并无不同。”
他咬牙,“你!你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那当然,因为我不是那些会送往迎来的莺莺燕燕。”
再跟她说下去,他会不会气到吐血身亡?“那现在我要做事,你可以走了。”
她没走,而是yù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决定问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你愿意织仙之彩布的动机是什么?”
“当然是赠我的红粉知己,不成吗?她是翠花楼里的清倌唐颖。”
果然!她心里有个主意,刚好公婆都不在府内,也许能执行。她再问:“当然行,但我想看看,行吗?毕竟我已cha手店铺生意,也略懂各式布匹,但对钱家最自豪的仙之彩布却一无所知。”
“行,反正我也不担心你学,不,应该说,你要看得懂,我就跟你姓!”他坏坏的笑,摆明瞧不起她。
但她也不以为他有跟她姓的机会,光两台织机就几乎占据了房子的全部空间,而这织机是钱家祖先为了特殊织法而改制的,相当难cao作,必须手脚并用,这手拉杆、那手抓线,上上下下的织线来回,脚还得踩板子,她看得眼花撩乱,都要昏头了。
然而,平常吊儿郎当的人,坐在织机前,专注的神qíng还真吸引人,不过,才织没多久,那小小一块布料实在还看不出什么图样来,他竟然就喊着要休息,还指挥起她,“帮我槌槌背。”
“你不过做了半个时辰。”但她还是认命的帮他槌。
“这玩意儿是前面慢、后面愈来愈快,你不懂的。对了,看得懂吗?”他一挑浓眉,贼兮兮的回头看着她。
她顺势收手,“看不懂,但是还想钻研钻研,所以明儿会再过来看,行吗?”
他莞尔一笑,“当然行,虽然钱家绣法传子不传媳妇,但要学这玩意儿,没一年、两年是绝对学不来的。”
她当然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意思是她最后也是看不懂,“那我出去忙了。”
他看着她离开织房,摇摇头,继续忙手上的事儿,只想着,唐颖收到这匹布,会不会开心到以身相许?
“呼!终于完成了。”
钱少伦一连忙了好几天,忙到今日终于完成那幅以富贵牡丹为图的仙之彩布,他细心的将它卷起包好,以束线系好,放到一旁的长桌上,呵欠连连后,先行回房睡。
时值中午,没见到霍敏儿,他倒不奇怪,事实上,这几天,他因上织机而日夜颠倒,大都睡白天,晚上则由她孤枕独眠。
反正女人要真的想那翻云覆雨的事,就会自己找机会,这是他多年来的经验,而他的亲亲娘子都没有在白天在chuáng上等他,他也不会主动捐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