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这么说,他只得先点头,众人来到饭桌,空气中飘浮着凝重,白依依其实更不安,她是鬼迷心窍了?居然会跟秦晋纶——
她低头吃着宵夜,不敢对上爸妈或哥哥的眼神。
「妳的脸都快贴到碗里去了,怎么了?」
秦晋纶执起她的下颚,她的脸蓦地一红,瞪了他一眼。
白启源实在吃不下去,他放下碗筷,严肃的看着秦晋纶,「你对我妹是认真的?」
「哥!」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秦晋纶笑问:「什么认真的?」
他脸色丕变,「你不是认真的?!」
「认不认真不是用说的,彼此有感觉了,就会认真的在一起。」
「那我要知道,你会不会爱我妹一生一世……」
「哥,够了!」白依依突地站起身,「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跟他不是——」她看着挑眉看她的秦晋纶,他不是什么?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到这张脸竟会脸红心跳?
「我、我想出去绕绕。」
她很快的开车出门了。
「她不在也好,我们好好谈谈,你对我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白启源直视着秦巫晋纶。
他抿抿唇,瞥了外头的夜色一眼,「我对她的感觉很好,但能在一起多久,我自己也不确定,男人跟女人间的化学变化能持续多久……」
白依依站在维也纳森林的木门前。
很奇怪,她两度从这个蓝色酒馆逃开,而现在却是为了抓回那被打乱的心绪,再次的站在这里。
深吸口气,她推开沉重木门,进入昏暗的空间,她迟疑了一下,走到吧台。
Hermit看到她,嘴角轻扬起一个笑意,低头调酒。
James大方的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Kin一见到她,也跟另一名jiāo谈中的客人点点头,走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
白依依看到他,头不由得一低,也许是夜深了,酒馆内只有一、两个客人,她感觉到属于这个酒馆的沉谧气氛。
「还好吗?」Kin微笑的看着她。
她尴尬一笑,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为何会这样问她。
蓝调爵士轻轻扬起,Narcissus弹起了另一首乐曲……意外的抚慰了她那颗无措却又不知想抓住什么的受困心灵。
「妳很矛盾、胆怯且迷乱。」
「咦?」她愣愣的看着他那张中西皆宜的轮廓。
他笑了笑,「妳不是一个善于掩饰qíng绪的人,我是从妳的眼神看出来的。」
「哦。」她手足无措,不知该接什么。
「妳知道岁月是一条很长的河流,两旁的风景就是所谓的记忆,记忆的甜美与否在于面对的是否是真实的自己,而不在事件,」他顿了一下,看着似乎听懂了自己话里意思的女孩,「内心挣扎时,倒不如面对真实的自我,接受心里的感觉,一旦坦然面对了,很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谈论问,Hermit将一杯调酒放到她面前,Kin跟她微微笑,离开了吧台。
看着眼前这杯跟第一次一样的调酒,白依依仍感到心口一疼,但回想刚刚Kin说的话,她深吸口气,看着Hermit,「为什么是这一杯酒?」
Hermit笑了笑,没有搭话,仅以眼神示意,要她端起杯于尝尝。
她凝望着碟形香槟酒杯内的调酒,与那一粒鲜红yù滴的糙莓,心隐隐抽痛着,但不知是Hermit鼓舞的眼神,还是这里的昏暗灯光,抑或是听来轻松舒服的蓝调,身旁也没有贞薇或是秦晋纶给她的无形压迫,她发现自己居然有勇气拿起酒杯,尽管双手颤抖,她终究浅尝一口。
「果……果然是同样的味道。」她眼眶泛红,泪光乍现。
那酸酸甜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沁入心坎,莫名的抚慰了心口的疼痛,她笑中带泪的哽声道:「没、没错,这杯酒的记忆是很甜、很美的,我为什么会以那么苦涩的心qíng来否定河岸两边的风景,只因为我要的结局并没有发生吗?」
Hermit安静的做个倾听者,身处吧台后,她已看尽人来人往的快乐与悲伤,而有些有缘人则会在她的人生中短暂驻足。
卸下心防,白依依在蓝调爵士的抚慰下,谈起了过往,不是刻意倾诉,而是自然吐露。
「这杯糙莓农庄是用白兰姆酒、糙莓利口酒、奶油、糙莓果酱、石榴汁跟碎冰调成的调酒,」她拭去滚落粉颊的泪水,「它是第一届加州糙莓调酒比赛的获奖作品,也是我的『王子』千拜托万拜托的打听到这个日本调酒名师,请他教他,学会后调给我喝的第一杯调酒——」她的美眸露出一抹梦幻的含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