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喜欢上人家啦?」裴母似笑非笑的瞅着儿子缓声问道。
「什么?」裴翊呆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娘在说什么啊?孩儿只是觉得既然咱们不会失去什么,却害了一个姑娘的人生就这么毁了,感觉有些不公平。」
「是你要求结这门亲,qiáng迫兰家小姐嫁给你的吗?」裴母问儿子。
「当然不是。」裴翊反she的回答。
「那就是了,难道别人要跳河或是上吊自杀,明明与你无关,你也要把责任揽在自个身上说是你的错吗?」说着裴母摇了摇头,叹息的对儿子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认真、太正直了,简直就是个大傻瓜。」
「娘,哪有做母亲的说儿子是大傻瓜的?」裴翊哭笑不得的抗议。
「你不是傻瓜是什么?人家都说chūn宵一刻值千金了,就你这个傻瓜会在娘这里làng费宝贵的时间。」裴母白眼道,然后像是赶苍蝇蚊子般的挥着手,赶儿子离开,「走走走,好好的去享受你的dòng房花烛夜,娘要睡了。」
被母亲赶出房门的裴翊满脸苦笑,只因为他还有一个很困扰的问题想向母亲请教,只是有些难以启口,还来不及说,人已被母亲给赶了出来。
真糟,这下该如何是好呢?因为他没来得及开口的问题正与他的dòng房花烛夜有关,问题没解决,他没法走下一步啊……
「夫君?」
在黑暗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明明是那么的悦耳,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一僵。他转头看去,只见他的新娘子举着烛台正朝他缓步走来。他没让她走过来,而是自己迎了上去,只因为母亲刚才说要睡了,他不想让两人的对话声吵到母亲的安歇。
「你怎么还没睡?」他伸手接过她手上的烛台,低声问道。
「夫君一直没回房,妾身担心你会不会睡在浴间。」她轻声道。
「有事与母亲说,所以去找母亲说了一会儿话。」他解释。
「说完了吗?」她问。
他点头。
「那咱们回房休息吧。」她对他微微一笑道。
他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点头,然后和她一同走回房,关上房门。
烛台放在桌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之后,房里安安静静的再没有其它声响,也没有其它动作,气氛有一点点尴尬。
兰郁华等了一会儿都等不到他的任何举动,只好选择由她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开口走向他道:「夫君,让妾身帮你更衣。」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睡吧。」裴翊反shexing的往后退了一步,迅速摇头道。
在dòng房花烛夜时被夫君说有事要处理,还露出这种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这对任何一个新娘子来说,都像是被人狠打了一巴掌一样。
兰郁华此刻的感觉就像突然挨了一巴掌一样,痛得她不由自主的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虽说她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嫁到这么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在生活上定会遇上许多的难题与磨难,甚至是刁难与难堪,但是她从未想过第一个给她难堪的不是婆婆,也不是生活上的贫困,而是她的夫君。
夫君明显拒绝的反应让她觉得既难堪又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者他当真如此不喜欢她,如此的厌恶她吗?
这门亲事虽是由女方家主动提出的,但也征询过他的意愿不是吗?如果他不点头,她是不会硬嫁给他的,可是现在……
她眼眶里的泪水再也遏制不住的垂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一滴接着一滴,无声的淌流着。
她的泪水让裴翊浑身一僵,顿时整个人都被吓呆,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很多年前听过一句话叫梨花带雨,听说是形容女子哭泣时的娇美姿态。他始终无法想象,因为他所见过的女人哭泣,不是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受冤屈),就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悲惨模样(三餐不济的难民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在伤心绝望时还能哭得娇美的?
可是就在这一刻,看着他刚娶进门的媳妇,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梨花带雨了。
第五章
不知道被什么惊醒,兰郁华倏然睁开眼睛,首先进入眼帘的便是在微弱的晨光中侧卧在她身旁、已成为她夫君的男人的睡脸。
裴翊,他的名字。她是在决定嫁给他之后,两家jiāo换了婚书才知道他名唤翊,没有字号。
因为她义无反顾要下嫁,爹娘虽动摇不了她的决定,还是找人将他调查了一下,然后得知他们母子俩是外来户,五年前才来到京城,落户在城外云隐山的山腰上,平日以做生意赚钱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