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最后一招,裴翊缓缓地收了功,然后拿起事前挂在树枝上的巾子抹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之后,这才举步走向站在晨光中显得比昨晚更加娇美明艳的妻子。
她的肌肤白玉无瑕,眉目如画,微笑时明眸皓齿,美目盼兮,美得跟仙女下凡一样,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就怕仙女转眼会不见。
她日光下的美貌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与惊艳,但奇怪的是他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她,可是那时的感觉和现在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一样是漂亮的,一样是贵气bī人的,一样的脸蛋与五官,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
嗯,该怎么说呢?他实在形容不出来,只能比喻。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就像是烫手山芋和稀世珍宝一样,一个想让人赶紧丢开,一个却让人想将它藏起来独自拥有。
说真的,对于这巨大的差异他也觉得莫名其妙,但这就是他的感觉。
走到她面前,他低头看她,不自觉的放柔了嗓音开口问道:「怎么出来了?」
「我以为你不见了。」兰郁华有些窘然的老实说,不想对他说谎。
裴翊愣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知道她会有此误会肯定和他昨晚的态度有关。
昨晚,他其实一直犹豫不决是否要与她行周公之礼,总觉得她这么一个千金小姐不可能服侍好母亲,迟早都要休离的,未免横生枝节——例如不小心让她有了身孕之类的,他总觉得两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可是谁想到她会哭呢?还哭得那么梨花带雨,让他心生怜惜,不知不觉就做了男人都会做的事,一失足就与她成了真正的夫妻。
问他后悔吗?
是的,他后悔了。
昨晚事后冷静下来他就后悔了,一直到早上醒来他还在后悔。
可是当他发现她早起的目的竟是去厨房为他与母亲准备早膳时,他所有的后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簇带着觊觎与希望的火光。同时间也让他赫然发现一件事,那便是他竟在不知不觉间已对她动了心,要不然又怎会有觊觎与希望呢?
这种qíng况,老实说不太好,因为对他来说母亲是最重要的,同样的,他在母亲心中肯定也是最重要的,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他的媳妇,即使这个媳妇与母亲相处的不融洽,母亲肯定也会为了他这个儿子而忍受与忍让的,这就是他的母亲。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事qíng往那方向发展,一定得想办法遏止才行。
他当然可以喜欢她,但先决条件是她必须要值得他喜欢才行,如果她不能与他一样孝敬母亲的话,又哪里值得呢?不是吗?
「走吧,回去准备下,一会儿该去向母亲敬茶了。」他开口道。
妻子点点头,跟着他回房,服侍他梳洗换好衣服后,夫妻俩一起到母亲房里将母亲请到堂屋来接受媳妇的敬茶。
夫妻俩一起跪在彩袖事先准备好的跪垫后,裴翊开口道:「娘,儿子带着媳妇来给您敬茶了。」
兰郁华立即将彩袖刚端给她的茶盏捧高,微垂着脸,恭敬的对婆婆说:「娘,请喝茶。」
待婆婆将茶盏接过去之后,她认认真真的对婆婆磕了三个头,再抬起头来时,只见婆婆和蔼的对她微微一笑,然后开口道:「以后你就是裴家的媳妇了,咱们家是平民小户,没什么大规矩需要学习遵守的,所以你可以放轻松点,别太紧张。」
「是。」她恭敬应道。
「娘也没什么要说的,只希望你们夫妻俩今后能和和美美,互敬互爱的过日子,家和则万事兴。」裴母说。「好了,都起来吧。」
两人皆站起身之后,裴翊突然开口道:「娘,孩儿有事要与您说。」
「什么事?」裴母问。
「孩儿打算要去歧州一趟。」裴翊对母亲说。
歧州盛产玉石,裴翰所做的生意中有一大部分与玉石有关,但却得透过他人,因而不管玉石的质量或价格也都受制于他人,因此一直很想亲自去一赵歧州,不仅是想了解价格的问题,更想趁此机会学习有关玉石的一切,更加深入的了解玉石。
兰郁华闻言,脸色不禁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垂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就这么恭立着,候在一旁听他们母子俩对话。
「怎么突然想去歧州?」裴母眉头轻蹙,疑惑的问道。
「并不突然。」裴翊摇头。「其实孩儿一直想去歧州一趟,只是先前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在家没人陪伴,但是现在家里不仅有郁华,还有两个丫头陪您,孩儿也就放心了,便想亲自走一趟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