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安阳公主四处张望了一番,犹豫良久还是问出心中所想,“二叔不在吗?”
她其实想问的是褚云飞和褚书宁,这种简单的暗示,山枣应该明白的。
可是山枣眨巴眨巴眼睛,“相公进山了,大嫂找他有事吗?” “没、没事。”安阳公主有些失望。
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山枣低着头,哼着乡间小曲,哄着女儿睡觉,安阳公主见着这么闲逸的qíng景,心里却像猫抓一样还是胡思乱想起来。
褚云飞去哪了?难道就这么急着避开她?连宁儿都带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见安阳公主越来越坐立不安,山枣想起褚云峰的jiāo代,“安阳公主是公主,她身xing骄傲,咱们撮合归撮合,可不能bī过头了。”
清咳一声,山枣慢慢的说,“听相公说,大伯最近一直想猎只红狐。…白云山里物丰景美,最有灵气,听老人说山里有种红狐,若是得了它的毛皮做衣裳,又漂亮又能御寒。大伯一听就心动了,这几日一直带着宁儿跟着相公进山,就盼着能捉一只回来。”
安阳公主的表qíng明显轻松起来,很快又忧心,“宁儿还那么小,山中野shòu多,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办?不行,我得派人进山。”
山枣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进摇篮,闻言抬头看了安阳公主一眼,“大嫂,有相公和大伯,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相公自幼就在山里,对白云山熟悉的很,大伯武艺高qiáng,宁儿机灵聪明,大嫂,你要相信他们。” 安阳公主一愣,想反驳却又觉得山枣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心里便犹豫起来,要不要派暗卫进山找人呢?
见孩子们睡了,山枣整理好衣衫,上前拉住安阳公主的手,“大伯喜欢吃什么?大嫂,咱们去做午饭吧,他们中午没带饭,再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安阳公主看着握住自己的ròuròu的手,手掌有些粗糙,不似她的手,光滑细嫩,纤细姣好,明显是经常做活儿的手。
从没有人敢这样牵她,就连褚云飞,也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安阳公主恍惚中被山枣拉到灶房,夏糙不知和秋雨说了些什么,拉着秋雨躲到一边去了。
山枣絮絮叨叨的说着,“相公最喜欢吃ròu饼,他这个人,一天没ròu吃就馋的慌,好在是个猎户,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ròu,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要不还真不够他一天四五个ròu饼这么吃……”
一边说,一边和面,山枣用力揉搓着面团,安阳公主很不自在的站在一边,她向来十指不沾阳chūn水,以前所谓的亲手做的饭菜,其实都是厨娘做好,由她亲手送去的罢了。
“宁儿喜欢吃砧板ròu,可是太腻,小孩子不能吃多。这种野菜呀,他最喜欢了,上次去守成叔家里,他一个人吃了大半盘子,这些还是守成婶子送来的,说难得宁儿喜欢,若是吃完了就说,田里多的很……”
孩子是母亲之间永恒的话题,安阳公主不由自主的接话,“宁儿很像二叔,一天没ròu吃就欠的慌,每次进宫都要御膳房给他做蟹粉狮子头,不吃完两个决不离开,皇兄老笑话我生了个小吃货……”
“就是不知大伯爱吃什么,来家里这些天,他似乎什么都能吃,我还真看不出来……”
“侯爷喜欢吃豆腐。”话一出口安阳公主就脸红了,“不不,你别误会,我说的是做菜用的豆腐。”
山枣笑嘻嘻的转头,“我什么都没说哦。”
安阳公主脸更红了,“以前在宫里,他奉皇兄的命入宫当侍卫,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宫人苛刻,日日给我送的都是素菜白饭,我每次都留着豆腐给他吃。只是……”
安阳公主神色有些暗淡,“人都是会变得,成亲以后,他也不再爱吃豆腐了,可见这世上,事事都有变化。连人的口味都会改变,心意更不用说了。”
早已行至门外的褚云飞浑身一震,褚云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声说,“我才知道我大哥爱吃豆腐,小时候你可是恨死了所有豆子做的东西。”
褚云飞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院子里的两个女人浑然不觉,山枣毫不在意的声音响起,“大嫂,你想太多啦。人的口味当然时时在变化啊,像相公,我刚见他的时候,他就爱吃个ròu饼,天天离不开ròu饼,最讨厌吃面条。现在慢慢也能吃了,我做的素面他都能吃一大碗。他口味会变不打紧,只要我知道他爱吃什么,常常做给他吃就好,只要时时刻刻记挂他,他口味变的第一时间就发现,那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