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那个人_作者:沙沙(32)

2017-08-05 沙沙

  “房凌光。”

  “gān嘛?”房凌光回过头来,什么时候姓牧的对他连名带姓叫了?他对牧洛亭瞪眼。

  “我希望你谨言慎行。”

  “什么?”房凌光眼睛瞪得更大。

  牧洛亭音调中透着冷硬:“不要去打扰襄知。”

  房凌光跳起身。“你说什么?!”他气得只能挤出重复的话。

  “就是她是我的人的意思。”

  房凌光眼光喷火。“什么时候美编变成你专属的?我也想用他——”

  “不行。”

  “姓牧的——”

  “离她远一点,不准缠着她,不准问她私人问题,不准对她发脾气、下命令、或做任何事qíng,听清楚了?”

  “你gān嘛?!”房凌光一掌重重拍在牧洛亭的大桌上,“你疯啦?!”

  “没有。”牧洛亭说得斩钉截铁:“凌光,我是认真的,襄知是我的,而且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听懂了吗?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听进去就好,不准再对第二个人透露。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房凌光看进那双亮得锐利决绝的眼,完完全全呆住了。

  ***

  很难解释这种蛮不讲理的占有yù。以前的牧洛亭会说这是绝对病态,现在的他只能对自己苦笑。

  如果可能,他也想清醒过来;但如果那代表其它各种乱七八糟的感觉也要一并消失,他又舍不得。

  就像刚上一种瘾,只开个头不做到底的话,根本无心它事。

  牧洛亭今天堵人堵得很心虚,但不跟她解释清楚,晚上绝对睡不着。

  襄知一进“安心”,他就迎上去。“小知——”

  她轻摇头,脸色如常,他打住。也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他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玩。

  今天她帮孩子复习功课。这里的孩子有上正常班的,有上特殊班的,有的请家教。到了“安心”来,襄知专注于鼓励孩子跟她互动,没有特定的教材;奇异的是,本身不多话的她,竟能让在沟通方式上跟常人不同的孩子开口。

  这么多天下来,牧洛亭已经没有那种自己很没用、又占地方的感觉了。襄知做什么他就静静地听、仔细观察,她忙不过来的时候,他照她的方式帮忙,多半时候孩子不会排斥他,大概是沾襄知的光。

  今天大男孩阿宁变得最沉默,脸色黑得难看;小云照旧挨着襄知坐,不时对牧洛亭瞟上一眼;小男孩山山把蠘笔排成一列,自得其乐。

  他很想问阿宁怎么了,但看襄知没问,也就没开口。

  襄知复习功课的方法很简单。“今天有什么要教小知老师的?”

  孩子们起先没有反应,襄知静静等待,几分钟过去了,小云拿出一本书,牧洛亭惊讶地发现那是英文的,接下来的事更让他意外。

  小云找到其中一页,把书推过来给他。“你念。”

  牧洛亭看向襄知,她眼中透着趣意。他定睛扫了一眼小云指下的那行,居然是济慈的诗。

  他念出声:“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他抬头环视一周,大家都在看他,阿宁不再拉长着脸。

  小云说:“不太糟。”

  他微笑。“谢谢。”

  小云隐道:“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字正腔圆,标准的美式口音,牧洛亭睁大眼。他在美国读过两年书,也不敢说自己发音更道地。

  “再念一次。”小云对牧洛亭说。

  要丢脸了,牧洛亭很努力地模仿小女孩好听的口音:“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Beauty跟joy要说慢点,上扬一点。”小云说。

  牧洛亭乖乖重复,遵照小老师的指示。

  “好一点了。”小云严肃的眼光可比大学教授。

  阿宁笑了,山山拿起红色蠘笔,不用看书就把这句诗一笔一笔写出来,稚气歪斜的英文字母,却完全没有错误。

  为什么这么多时日了,这些孩子还能不时让他感到汗颜?

  整个过程,襄知只是微笑不语,牧洛亭成为唯一的学生。

  孩子帮他“上”完课后,家长来接送,都已经习惯看到牧洛亭,点头招呼,没人特意搭讪。这个大帅哥脸上给人冷峻的感觉,站在小知老师身边有种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