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凌光。”
“gān嘛?”房凌光回过头来,什么时候姓牧的对他连名带姓叫了?他对牧洛亭瞪眼。
“我希望你谨言慎行。”
“什么?”房凌光眼睛瞪得更大。
牧洛亭音调中透着冷硬:“不要去打扰襄知。”
房凌光跳起身。“你说什么?!”他气得只能挤出重复的话。
“就是她是我的人的意思。”
房凌光眼光喷火。“什么时候美编变成你专属的?我也想用他——”
“不行。”
“姓牧的——”
“离她远一点,不准缠着她,不准问她私人问题,不准对她发脾气、下命令、或做任何事qíng,听清楚了?”
“你gān嘛?!”房凌光一掌重重拍在牧洛亭的大桌上,“你疯啦?!”
“没有。”牧洛亭说得斩钉截铁:“凌光,我是认真的,襄知是我的,而且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听懂了吗?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听进去就好,不准再对第二个人透露。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房凌光看进那双亮得锐利决绝的眼,完完全全呆住了。
***
很难解释这种蛮不讲理的占有yù。以前的牧洛亭会说这是绝对病态,现在的他只能对自己苦笑。
如果可能,他也想清醒过来;但如果那代表其它各种乱七八糟的感觉也要一并消失,他又舍不得。
就像刚上一种瘾,只开个头不做到底的话,根本无心它事。
牧洛亭今天堵人堵得很心虚,但不跟她解释清楚,晚上绝对睡不着。
襄知一进“安心”,他就迎上去。“小知——”
她轻摇头,脸色如常,他打住。也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他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玩。
今天她帮孩子复习功课。这里的孩子有上正常班的,有上特殊班的,有的请家教。到了“安心”来,襄知专注于鼓励孩子跟她互动,没有特定的教材;奇异的是,本身不多话的她,竟能让在沟通方式上跟常人不同的孩子开口。
这么多天下来,牧洛亭已经没有那种自己很没用、又占地方的感觉了。襄知做什么他就静静地听、仔细观察,她忙不过来的时候,他照她的方式帮忙,多半时候孩子不会排斥他,大概是沾襄知的光。
今天大男孩阿宁变得最沉默,脸色黑得难看;小云照旧挨着襄知坐,不时对牧洛亭瞟上一眼;小男孩山山把蠘笔排成一列,自得其乐。
他很想问阿宁怎么了,但看襄知没问,也就没开口。
襄知复习功课的方法很简单。“今天有什么要教小知老师的?”
孩子们起先没有反应,襄知静静等待,几分钟过去了,小云拿出一本书,牧洛亭惊讶地发现那是英文的,接下来的事更让他意外。
小云找到其中一页,把书推过来给他。“你念。”
牧洛亭看向襄知,她眼中透着趣意。他定睛扫了一眼小云指下的那行,居然是济慈的诗。
他念出声:“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他抬头环视一周,大家都在看他,阿宁不再拉长着脸。
小云说:“不太糟。”
他微笑。“谢谢。”
小云隐道:“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字正腔圆,标准的美式口音,牧洛亭睁大眼。他在美国读过两年书,也不敢说自己发音更道地。
“再念一次。”小云对牧洛亭说。
要丢脸了,牧洛亭很努力地模仿小女孩好听的口音:“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Beauty跟joy要说慢点,上扬一点。”小云说。
牧洛亭乖乖重复,遵照小老师的指示。
“好一点了。”小云严肃的眼光可比大学教授。
阿宁笑了,山山拿起红色蠘笔,不用看书就把这句诗一笔一笔写出来,稚气歪斜的英文字母,却完全没有错误。
为什么这么多时日了,这些孩子还能不时让他感到汗颜?
整个过程,襄知只是微笑不语,牧洛亭成为唯一的学生。
孩子帮他“上”完课后,家长来接送,都已经习惯看到牧洛亭,点头招呼,没人特意搭讪。这个大帅哥脸上给人冷峻的感觉,站在小知老师身边有种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