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终于摇头笑了。“我的小哲学家,你就是有办法说动我。是我不好,你受伤了还害你说这么多话,就为了安慰我。”他把她手握得更紧,“我还在学习,每天又多认识自己一些,不管我们的处境多糟,能跟你这样走,真的太好了。”
她微笑,终于不再说什么。他闭上眼睛,感受她贴在他身侧给他的那份无比安心感,眼眶在发热,但他心底终于踏实了。她很坚qiáng,比他还坚qiáng,他没有保护好她,但他会试着做得更好,她会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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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公然伤人,这就是志工行善的代价?”
优年的“优先特报”当天就播出襄知被围堵受伤、及时被牧洛亭救出的监视画面,一时公愤排山倒海而来,警方特别声明会严办,但群众的力量被激怒可等不及,画面上出现的狗仔记者被人ròu捜索出来一个个点名,有照片、有资料,恶名传千里,还有人扬言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下子狗仔变成野狗被人追捕,没躲好的被围堵臭骂,视频还传上网供大家欣赏,充分尝到被他们围堵对象的切身体验。
这次事件也算因祸得福,自此没有狗仔队敢再近身跟踪,而如果真有人还不怕死地乱登未经襄知与牧洛亭许可的居家照片,必然会受到襄粉与牧粉的大加挞伐,谁想作死自己?
两人终于得到某种程度的隐私,这要归功于襄知形象正面,得到死忠襄粉的守护。
不过这并不表示真的没人敢打扰他们了。自优年的“优先特报”之后房凌光连环call上数小时,才终于等到回办公室的牧洛亭。
“姓牧的!小不点怎么样?上医院了吗?”房凌光冲进来就问。
牧洛亭靠向椅背。“当然没上,免得又被围观。”看了房凌光一眼才又补充:“看过我认识的医生,fèng了两针。”
“两针!”房凌光脸色完全没有改善。
牧洛亭叹息。“凌光,她没事,有事我不会在这里。”
“难说,你这个工作狂。”房凌光倒进牧洛亭对面的椅子,缓了口气。
两人都知道牧洛亭工作狂之名就跟房凌光的bào龙之名一样,最近起了突变。
牧洛亭审视房凌光,眼光如可穿透后者,房凌光先移开眼光。“看什么?”
“凌光,我知道我在gān什么。你呢?你知道吗?”
“什么?”房凌光果然一脸莫名其妙。
牧洛亭收敛自己眼中的凌厉,轻叹口气,基于死党兼事业伙伴的qíng谊,加上对这个挚友的深刻了解,有些话既是不好说,也是不能说。
“你换过多少女友,我从不置评,因为你没有放全心进去,对方多半也知道。这次呢?我必须问,因为我自认有资格问。”
比起上次如同宣告所有权的霸气,这次他说得不能再婉转了,牧洛亭语气虽平和,脸色却无比严肃。
房凌光极少看到好友对他展现这一面,一时说不出话来。姓牧的到底在说什么?他吗?换过多少……女友?
脑中有什么铿锵一声,房凌光跳起身来,又坐倒回去,瞪大眼看着牧洛亭,像被什么突然击中。
什么意思?姓牧的说话风格愈来愈像小不点,他似懂非懂,又或许,不想去懂……
难道是说他爱上小不点?那个看不到半根毛的小毛头?怎么可能?!
想冲口而出“喂!我要jiāo的可是‘女’友!”不知怎地竟出不了口,好像光这样说就会损到小不点。他是怎么了?他什么时候爱上小不点?不对!是姓牧的脑袋短路,说的什么鬼话!
但房凌光仍呆坐着,脑袋在嗤笑驳斥,嘴巴却像哑了。
“我不是为小知问的,我是为你问的。”牧洛亭低声说,“回去想想吧!有答案了再来找我。”
房凌光仍瞪着大眼看牧洛亭,没有动作;牧洛亭走过去把他拉起来,毫不客气地推他出门。
门喀地关上,房凌光才倏然惊醒,回身就要捶门,拳头在空中顿住,身后起了一片抽气声,他咬牙收回手,大步离去。
牧洛亭一踏进家里,立刻到处找襄知;当在浴室里看到在chuī头发的她,脚步在大开的门外两尺停住。
从眼角瞟到他,襄知抬头对他一笑;她穿着简单宽松的T-shirt加七分运动裤,跟个高中小男生似的,但为什么看起来仍是要命的xing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