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悬挂在树间的是一名女子!
虽他不确定那坠崖的女子是否还活着,可他还是不假思索地将马拴在古木上,俐落地攀着岩壁朝奇树而去。
片刻,他qiáng壮的单臂便稳稳抓住岩fèng,脚尖抵在奇树上,腾出一手,不费chuī灰之力便将女子捞进怀里,带上崖边。
他将女子稳稳搁置在地,依她身上破损的衣料瞧来,这姑娘并非一般寻常人家的女子,非富即贵。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女子的呼吸虽微弱,却仍存一息,他迅速将她抱起,俐落地跃上马背,火速奔回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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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仍铺天盖地的下着,惊人的雨势让天地陷入一片迷茫。
殷淮费了比平常多的时间才回到冥王寨,待眼底映入寨门口那亮晃晃的火炬,便见数道人影映入眼帘。
他缓下马速,进入大敞的寨门后,立即翻身下马。
“头儿怎这么晚?大伙儿说再没瞧见您回来,要派人出去接您了!”一直守在寨门口等他的小鹿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道。
殷淮冷锐的目光淡淡扫了下四周,将马jiāo给马夫后才开口:“被这恶劣天候给拖着了。”
闻言,小鹿子咧嘴一笑。“我就说,头儿出马,压根儿不用担心。”
瞧小厮那笑得没心没肺的傻样,殷淮心头暖意微dàng。
寨中上下之人虽都不是亲兄弟,但满腔赤诚,感qíng好得像亲兄弟,让生来孤寂的他至今未曾感受过孤单。
他轻拍他的肩,没好气地扯唇。“得了,快去把马上那一大箩筐药材卸下给阿风送去。”
小鹿子颔首,注意到主子的墨色斗篷下似乎还攒着某样巨物,微微迟疑了下才忍不住问:“头儿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得卸下吗?”
寨里虽也有姑娘家,但却少有外来客,若这么贸然“卸下”他怀里攒抱住的姑娘,怕是会引起兄弟们议论。
殷淮暗忖片刻后才开口:“你只管顾好那一箩筐的药材便是。”
小鹿子不笨,即便有些许好奇,听主子这一说,还是赶忙将药材卸下,在怀里护得严严实实。
“头儿放心,小鹿子明白这药材有多珍贵难得,会誓死保护它!”
见他那夸张的言词和表qíng,殷淮嘴角微弯,扯出一抹淡笑。“把那一箩筐药材送去药窝后,立即让阿风来后窝一趟。”
山寨里的后窝便是一般人家的待客厢房,平时空置着,偶尔会留一些入寨作客的客人在此休息,而现下,他也只能把不知伤势如何的姑娘安置在那儿了。
小鹿子虽满腹疑惑,却没敢多问,迅速去办头儿jiāo代的事。
殷淮目送小鹿子急忙离去的背影,跟着加快脚步往后窝而去。
***
一灯如豆,殷淮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沾着血渍与污泥的衣衫,以及一块刻有jīng美雕纹的玉佩上,若有所思。
冷昱风从内室出来,瞧见已换好一身gān慡衣物的殷淮,用挟着几分怨慰的口气淡淡开口:“你还真当我太闲是吧?”
他向来不主动参与寨务,大半时间都在他的药窝里钻研他的医书,或是煎煮药糙、炼制丹丸。
可偏偏就有人爱叨扰他,时不时传唤他看些芝麻点大的小伤,让他这个“驻寨”大夫没半点成就感,惹得他总有些意兴阑珊、提不起劲。
殷淮早就习惯冷昱风每回出诊时的惫懒样,微微扯动嘴角问:“那姑娘还好吧?”
“死不了。”
听他吐出那万年不变的结语,殷淮没好气地叹道:“早知道人到你手中便死不了。你倒是说说具体qíng况。”
救起那姑娘时,她身上被雨水打得既湿又凉,一身láng狈又昏迷不醒,他着实无法判断她究竟伤得有多重。
“姑娘身上大多是外伤,麻烦的是头上磕了个伤口,若有瘀血在脑中,怕是一时半刻醒不了。”
殷淮沉吟片刻,脑中思绪奔腾。
在救那女子时,他在她身上瞧到了块玉佩,上头的刻纹很是熟悉,他彷佛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难得见殷淮为一名女子露出如此沉凝的神色,冷昱风禁不住好奇地问:“这姑娘与头儿认识?”
他所认识的殷淮是个外冷内热、铁铮铮的汉子,时不时大发善心救人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