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枕边人_作者:季可蔷(19)

  那时,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呢?慌乱、恐惧、还是怨恨?

  这辈子他没尝试过杀人,但最近,体内好似不时汹涌着这邪恶的yù望,很想、很想置她于死地,尤其当看着她状若无辜地对着他笑的时候……

  你疯了吗?

  内心深处有某个声音回dàng,那也许是他决意摒弃的良知。

  那玩意儿对他而言,是太沉重的负担了,一头冷血无qíng的野shòu,不需要那种东西。

  只要依循着本能去做……

  一声模糊的呻吟惊醒了他迷蒙的神智。

  夏雪颤着唇,正无声地说着什么,眉宇纠结,额边渗出细碎的冷汗,她更加弓起身子,像一尾被烫熟的虾子似的,抓住薄毯的手指扣得更紧。

  在作恶梦吗?

  魏如冬松开手,稍稍离她远一些,视线仍擒住她不放。

  她不仅冒冷汗,脸色也开始泛白,娇喘急促,偶尔伴随着肩头短暂的抽搐。

  于是他能确定了,她肯定是陷在梦魇里,而且是很令她惊恐的恶梦。梦魇的滋味有多可怕,他比谁都清楚。

  “夏雪,醒醒。”他轻声唤她。

  “嗯……”她痛苦地咬着牙关。

  “夏雪。”他拍拍她脸颊。

  她总算缓缓扬起眼睫,但从她蒙胧的眼神,他看出她并未真的清醒。

  “永玄,是你吗?”她看着他,迷惘茫然,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后,她匆地一眨眼,挤落一滴泪珠。“你……来找我了。”

  她哽咽似地细语,伸手拉下他的脸,他没抗拒,很自然地贴向她,寻觅她冰冷柔软的唇。

  她迷蒙地吻着他,起先他木然不动,但只一会儿,内心本能的渴望便怂恿他回应,他尝着她的唇,那么冷,又那么热,沸腾他冰凝的胸膛。

  他需索地吮吻她,直到察觉她犹如抽离空气的娃娃般,一动也不动。

  她竟然又睡着了。

  合着眼,两片羽睫宛如窗外的新月一般,勾破他的心。

  他怔忡片刻,跟着,涩涩地苦笑。

  他直起上半身,发现她用双臂环抱自己,像是觉得冷。他举手按下服务铃,一分钟后,空姐盈盈走来,亲切地问候。

  “请问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他指指夏雪。“给这位小姐多加一条毯子。”

  空姐瞥望夏雪一眼,似是羡慕她有qíng人如此关心,跟着眸光转回他身上。“那先生呢?您需要什么吗?”

  “一杯WhiskyonRock。”

  “是,马上来。”

  又过了几分钟,空姐送来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以及一条薄毯。

  魏如冬接过酒杯,注视空姐将薄毯盖在夏雪身上,替她将被角仔细地拉好。

  她感觉到温暖,在梦里隐约地微笑,那笑,好甜好甜。

  他一凛,收回视线,握着冰凉的酒杯,一口一口地啜饮辛辣的液体。

  窗外那轮新月,始终孤独地高挂在夜空中。

  回台湾当天晚上,夏雪便为魏如冬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家庭晚宴。

  当然,是以欢迎严永玄平安归来的名义。

  与会的人不多,除了夏雪的弟弟和妹妹以外,就是严永玄的特别助理Davis,以及夏雪的好友江庭翰。

  夏雪对亲朋好友们解释,她的丈夫其实并不是在Daphne上失踪的,由于游艇引擎失去动力,他换搭了另一艘朋友的游艇,由新加坡上岸,又搭飞机到美国,因为在美国发生车祸,不幸失忆,才会游dàng至今才回家。

  “所以意思是,姊夫完全忘了以前的事吗?”夏雨惊奇地问。

  “嗯,他不记得了。”

  “那他也认不出我们几个了吗?”

  “认不出来了。”夏雪低语。“真抱歉。”

  “这又不是姊姊的错,gān么道歉呢?”

  夏雨与夏雷同声安慰姊姊,两个年轻人同时好奇地转向魏如冬,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考验来了。

  魏如冬端着酒杯,刻意展现出从容的姿态,嘴角微微地挑起三分笑,不过分显得冷淡,却依然很矜持。

  他反过来打量这两个年轻人。之前夏雪提过他们,说他们是异卵孪生的双胞胎,夏雨比夏雷早出世几分钟,夏雷一直很不甘愿自己必须屈居于老么,总是跟这个双生姊姊吵不清。

  两人都还在大学读书,夏雨承袭长姊的认真,课业成绩优秀,夏雷却是天生与书本不对盘,只爱跟狐群狗党们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