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诉暮生,多注意身体……
听说德国的一位医生对治支气管炎很有造诣,他想带暮生去看一看的……
其实,他更想去找温栩……
他想到温栩跟前忏悔,将自己以前的一切一切全部讲出来,诚心地忏悔……
他想取得温栩的原谅……
他想看一看自己的可爱孙儿……
他甚至还有希冀,罪无可恕的自己在从班房出来后,可以享受一下天伦——
哪怕只有一天,他也想享受一下,那样一种幸福快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可是,似乎来不及了啊……
他的意识其实已经游离,但是他感觉的到,有腥臭的液体从额际蜿蜒淌下,像一道岩浆,带着滚烫热度直接侵蚀过了他的脸颊。
很疼。
心口甚至比额头的伤口更疼。
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全身只感觉出了一种感觉——
疼,还有……后悔……
无法言语的悔意……
在一个人充满期待地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死亡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度不甘心的事。他甚至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那么做,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已经不用考虑了……
凉友家的身体保持着僵硬,手握紧拳头,睁大眼睛,极度不甘心地死死盯住了前方……
就这么死去……
眼里,带着苦而咸的液体,比额际的液体更粘稠更滚烫更——
蚀骨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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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救护车上下来,楮乔很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谢谢。”
那个穿白衣的医护人员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后别让我做这样的事!”他是医生,却要联合他做这种蠢事。
楮乔随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液,本就妖娆的眼角因为残留的血液而更加顽艳了起来,“为难你了。”
医护人员冷哼了一声,“知道就好!”说完,他挥手,“走吧,走吧!你的朋友现在应该在山脚的那间木屋里了。”
楮乔点头,“谢谢。”
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衣物,楮乔一身gān净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
来到木屋,才打开房门,楮乔就被一个力道迅速扯住。他伸手,想反手制住,却被对方直接摔趴在了地上。
抬眼,看着用手脚扣住自己的男人,楮乔弯起了嘴角,“你看来很配合!”
温栩的刘海笔直下垂,他低眉冷眼睇着跟前的男人,“易欢在哪里?”
楮乔任温栩制着,他的身上正散发着微浓的血腥味,“你不想知道凉友家和温友良的qíng况吗?”
温栩厉声一喝,眼里陡然布起森寒yīn鸷,他眯眼,口气愈渐危险,“易欢在哪里?”
楮乔的眼角一分一寸地慢慢弥漫开了妖冶邪肆,“不用着急,我马上就带你去。”
正文 结局卷:陌生的qíng感……
楮乔带着温栩来到他的秘密基地,低头,手还没扣上门锁,他和温栩就同时发现,门锁已经毁坏。
楮乔从来淡定的瞳孔猛然一闪,怎么回事?
温栩看了楮乔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
室内,一片安静,不见任何生命气息。
看着楮乔略略错愕的神qíng,温栩眼里的温度终于降至冰点。
“人呢?”温栩冷冷问道。
楮乔无法置信地看着周围。
居然没有人?!
之前一直被关在这里的女人居然不在了?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人过来搭救了?所以,门锁才会被毁坏?
就在楮乔陷入沉默的时候,温栩的眼里陡然掀起了滔天怒意,他背对楮乔,冷冷发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足够令我满意的解释!”
楮乔的视线微移,然后,他在桌面看到了一张纸。上前,拿起了便签纸,温栩也及时投过了视线。
便签纸上,是用黑色水笔写就的非常的飘逸美观的行楷——
“楮乔,别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量吗?想杀我?可能xing不是很大,现在易欢终于重新到了我的手上。本来呢,事qíng并没有那么决绝,我只是不想看到温栩幸福、只是想看到他痛苦而已,我不会残忍地去杀人,但是你的行为让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措施。这就叫以牙还牙,懂吗?现在,温栩应该在你身边吧?让他看看因为你愚蠢的行为而导致的恶果吧!——温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