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她要了几张卫生纸,接着蹲下身将那剌牙尸体包裹住,随即起身踏进室内。
她见状,忙往后闪,与他隔两大步距离,仿佛他也是什么恐怖生物。
于佐刚因她的反应微讶。
“垃圾桶在哪里?你住哪间套房?”他往走道走去,不清楚该开哪扇门。
“等——等等,不能丢垃圾桶!”杨音沛一脸惊恐,怕他将那可怕尸体带进她房间。
“那冲马桶。”他转头看她,一进屋里,更能看清她脸上的表qíng,似乎比前一刻更惊慌。
“不,也不好。”她忙摇头拒绝,就算冲马桶,感觉它仍存在着,她会作恶梦。
“要不然咧?难不成要我带走?”于佐刚扬扬浓眉,开玩笑地问道。
没料到竟见她真的用力点头。“对,你带走,随便你怎么处理。”
“蛤?”闻言,他瞠眸错愕。
“你等等,站在那里别动,千万不能把它带进我房间。”她紧张jiāo代着,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闪过,往另一扇房门走去。
于佐刚看看她,又看看以卫生纸包裹捏在手上的剌牙尸体,一脸狐疑。
她真的这么怕这只生物?它都已经死掉了啊!
半晌,杨音沛从自己房间出来,伸长手,别开脸,递给他一个小塑胶袋。
“你——把它装进去,打死结,然后带走!快!”
于佐刚没直接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塑胶袋,想先问明内心疑虑。
“你为什么这么怕剌牙,连死掉的都还这么畏惧?”
“怕就怕,还要什么理由?”她不想解释。
“别人是不需要理由,但你会这么惊恐,一定有原因。不说实话,我就不把它带走。”他不禁想探究到底。
“我……”她抿抿唇,实在不想提起那可怕的回忆,却因他一副不问明答案不甘愿的态度,只能向他坦白。
“小时候,有一天睡到半夜,忽然有东西从天花板掉到我脸上,我被惊醒,原以为是蟑螂,用手想挥开,没想到竟摸到又大又肥的——”她顿住话,紧闭着眼,身子颤抖了下。
因是发生在童年,她小小的心灵受到严重的打击,之后接连作了好几日被那生物群起攻击的恶梦,也从此摆脱不了对它的极度惊恐。
他听了,竟想发噱,却也不免对她心生同qíng。
他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塑胶袋,将卫生纸团装进塑胶袋,打上死结。
“OK!我把尸体带走,你今晚可以安心睡觉。”
她听了,这才敢抬眼再度看着他。
他此刻的表qíng,让她再次感到成熟和可靠。
“谢谢。”她由衷感激他替她解围。
“这样礼尚往来对吗?我晚餐煎牛排给你吃,你却送我一只剌牙尸体当回礼?”见她原本紧绷胆颤的神qíng转而面露松懈,他不禁揶揄。
“你是好人,我明天另外给你谢礼,OK!”她再度朝他双手合十,面带微笑,这次表qíng诚恳多了。
“好,我等着你的谢礼。晚安!”于佐刚笑笑地朝她扬扬手,转出这层公寓,走楼梯下楼。
他踏出一楼铁门,走向停靠在巷子旁的房车,开车门上车前,不由得扬起手上装剌牙尸体的塑胶袋看一眼。
回想她对这生物极度惶恐,向她拜托他处理尸体的模样,不免觉得外型成熟亮丽的她,也有可爱的时候。
原来,个xingqiáng势的她也有弱点,还是一只小小的剌牙。
翌日,晚上六点半,杨音沛拎着一袋东西来到咖啡馆。
她直接走到吧台旁,将超市提袋搁在吧台桌面。
于佐刚微楞。“这是……给我的谢礼?”扬了下眉,她带来的是一袋生鲜食材。
“这是回礼,回请你昨天那顿晚餐,而真正的谢礼是这瓶高级红酒。”她拎起另一手以jīng美提袋装的一瓶红酒,笑咪咪地说明。
“为什么买这么贵的红酒?”于佐刚瞥一眼瓶身酒标,微讶。“这瓶要四、五千吧?”当做他替她“收尸”的谢礼,未免太昂贵。
“呃,你对红酒也这么有研究?”他一眼就猜出这支红酒的价格,令她非常惊愕。
“我对红酒没特别研究,是好友也喜欢品酒,且常喝法国几间酒厂出产的红酒,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等级区分。”他淡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