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琳和祥云同样的悲伤,但是祥云的刺激太大,无法处理焕之的丧礼。祥云的痛苦比她还深,凌琳这么想着,自己的痛苦反而减轻许多。焕之在纽约没有任何亲人,她替祥云扛起送焕之最后一程的责任。
丧礼完后,李祥云仍无法自拔在伤痛之中,成天哀声叹气的坐在窗边缅怀他的焕之,或是一次又一次唱着故乡流行的歌曲——
为你啊的形影暝来肖想日牵挂,
是谁人拆分散qíng无结局就变卦,
恨世间爱qíng啊空笑梦一场风声,
梦醒来只有我名是寂寞字看破。
凌琳听着,这歌词不就像他们的写照,听的她都快要掉泪。当祥云声音拉拔到最高时,沧凉的呐喊更是将她原本也受伤的心揪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祥云,帮帮我,不要再伤心了。”
但是李祥云看不到凌琳的痛苦,他每天都以呆滞无神的眼睛看着叫他的女人。
凌琳天天劝他:“祥云,你要振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祥云仍无动于衷的缩在他的壳里。
有一天,凌琳忽然气祥云一味糟蹋自己,陡然扬起手用力掴了他一巴掌。“你的魂呢?”好痛,凌琳低头揉着发麻的手。
“琳,焕之死了。”李祥云忽然将头搁在凌琳的肩上痛哭。
这句话她听了上百次了,没想到祥云被她打了一掌,qíng况还是一样,只会说这句话,唯一进步的就是靠在她肩上哭。想要再打,但她的手已经痛软了。
“祥云,我也伤心难过,你以为焕之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高兴吗?佛家说人死后,亲人的思思念念会让死者走的牵牵挂挂。”凌琳叹口大气,没指望祥云听进去。
“焕之是天主教徒。”若游丝般的声音订正凌琳的错误。
凌琳愣了一愣,脸上慢慢浮上苦涩的笑。“刚才那一巴掌应该早点打下去的,我现在说的话你总算听进去了。我好累好累,今年的纽约好冷。”
抽搐声已经停止了。“我讨厌纽约,它不适合我。”
凌琳仰天叹了口气。“祥云,我也讨厌纽约。我们离开这块伤心又无qíng的地方吧。”
“去布里斯班,那是焕之的故乡。”李祥云想到焕之,眼眶又红了。
凌琳把祥云的头抬起来,要他看着她的眼睛。“祥云,如果你现在是很清醒的在跟我讨论,而且从今天开始振作起来,我就打电话请姐姐、姐夫帮助我们去那里。”
他们赵家生意做的大,全世界都有认识的人,签证、居留、找房子这种头痛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叫人去搞定就好。
李祥云感激的看着凌琳。“琳,我一直都在欠你,不管是金钱还是人qíng。”
“我不爱听感谢的话,看你振作起来就算是还我了。告诉我布里斯班在哪里?”
“布里斯班在澳洲,焕之是澳洲人。”
澳洲!世晔的总公司也在澳洲。凌琳迟疑一下,决定收回刚才说出去的话。“祥云,算了,我不能搬去那里。”
“为什么?”祥云急了。
凌琳以缄默代替回答。
李祥云忽然了解的点头。脑袋重新开工后,他渐渐清明。“我知道了。但澳洲面积那么大,人口又不多,要遇上不容易。”
“我看地图,澳洲和台湾差不多大。”
“你看的是海盗版的地图。”
他们讲了一个笑话,但凌琳和祥云都没有笑。“祥云,你真的解除冬眠了?”
“琳,我一直都很任xing的受你照顾,谢谢你。”
“不用一谢再谢,只要你不要再唱那首歌就好。”
“为什么?”
“你不是当歌星的料。”凌琳据实回答。
“让我唱最后一句。”像怕琳真的不给他唱,李祥云说着就闭上眼:
“梦醒来名是寂寞字看破。”
低缓的歌声在他喉间震dàng,脸上是一片依依不舍。而她呢——凌琳叹了一声,黯然的跟着唱:
“qíng无结局就变卦。”
老尼杰拖了几天之后终于含笑九泉,却把自己都教不好的孙子丢给赵世晔,让赵世晔含恨人间。赵世晔使出铁腕让尼杰一夕之间身无分文,而且必须到别人的小工厂做工赚钱才能养活自己。
赵世晔警告一脸盛怒的尼杰:“告诉你,我现在的心qíng没有比你慡,你最好给我脚踏实地的从基层做起,等到我认为你彻底改掉那身统挎臭味,肩膀挑得起男人的责任,我就把你祖父白手建立的船厂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