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想吃蛋炒饭和辣子jī丁。”原青冲口而出。
说完有些赧然,她什么没吃过的名菜都可以要求,好像làng费了天大的难得机会,但自己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两道。
“没问题。”他郑重地点头,立刻动手。
他边做边不疾不徐地发问:“蛋要多嫩?”
她眨了眨眼才回答:“越嫩越好。”
“放哪些菜?”
“呃,红萝卜、青椒、蘑菇、雪菜、青葱,然后有火腿。”
“雪菜没有,长豆跟芥菜你要哪一个?”
“长豆好了……”
“辣子jī丁是放腰果还是花生?”
“花生。”
他煮饭也是在炉上煮,跟妈一样;等煮好饭,他其它的料也准备下锅炒,二十分钟内早餐便端到她眼前。
“你一起吃吗?”她满含希望地问。
他点头,“如果你想分我的话。”
他坐在她对面,她迫不及待地开动,吃了第一口才知道自己有多饿。但她没有láng吞虎咽,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而且……有妈妈的味道。他怎能做得这么相像?他从没吃过妈做的菜啊!
难道他问那些问题,就是要竭尽所能地还原某种口味?
炒饭,盐放得少,也不油腻,尤其是菜烫过三分轻炒,就像……她炒菜的方式?
“学长,这青菜——”她想问,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喜欢青菜脆而有噃劲,不是吗?”
她讶然望着他,他居然记得他们初识时她为自己做的菜辩护的话?是要给她吃的,依她的口味来做,但她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食物是这样的美味,空气中满是香气,她吃着吃着,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她慌得想止住,急忙放下碗筷,泪水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想哭的冲动,忍了一整夜,现在再也忍不住。
她啜泣起来,双手蒙住脸,忽然感觉被拥进一个炽热坚实的怀抱,紧紧密密,仿佛没有任何忧惧能穿透。
泪水如cháo水汹涌。她哭得全身发颤,这辈子还不曾这样哭过,只除了……妈刚去世的那阵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感觉全身乏力了才终于停下来,两手都是眼泪鼻涕,忽然觉得没脸放下手来见他。
他却没放开她,感觉他侧身去拿了什么。“来,擦擦脸。”递给她一条gān净的柔软餐巾。
她赶紧把脸擦gān净,心qíng才刚放松,心跳却快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抱坐在长脚凳上。她吓得就要跳下去,却被紧抱得哪里也去不得。
“学长,请、请放开我吧。”她一定是哭昏头了才会连被男人抱住都没立即推开。
他似乎有些不qíng愿,但终究将她抱下凳子并放开手。
“我可以用一下洗手间吗?”她低着头问。
“当然。你知道在哪里。”
进了浴室,待洗完脸,她仍不敢出去。上次被油烫伤抹药时没去注意这里的一切,现在终于能好好看看四周。
他的浴室虽然极宽敞明壳,却不奢华。窗前吊了两盆可爱的盆栽,瓷砖是黑色的,很男xing化,各色毛巾高高一叠,厚又柔软,擦在脸上一定很舒服。
他整个屋里都给人这样的感觉——明明都是高挡的材料和设计,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舒适……
没办法一直躲在洗手间里,她再看一眼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然后慢慢走回厨房。他已经沏好了新茶。
“还想再吃什么吗?”
“不、不用了。”她赶紧说。
“那喝茶吧,来。”这次他陪着她喝。
虽然丢脸丢尽了,泪水却有洗涤的作用,方才的虚脱感已化为一种新生,平静而温暖。
这茶……她似乎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她抬起头,发现他正看着她,用那种深透人心的眼光。
很怕他接下来会问什么,他却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她怔住,“你的故事?”
“为什么我以前最痛恨厨房。”
她张了张嘴,“你……痛恨厨房?”简直比听到他其实是天仙下凡还不可思议。
他把左臂袖子往上拉,原青惊喘,那上面……点点烧伤,还有无数长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