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菲没想到施政会这样大喇喇地下车,毕竟那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顾过她的感受。所以在他站到自己右手边的时候,裴沐菲竟然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一个,不想醒过来的梦。
“菲姐你……你和施政……”言清洛断断续续的,随后看到施政朝她微微点头,才说道:“我知道了。”
“清洛。你别多想……”裴沐菲看着她快急哭了的样子,“我跟施政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喔。”言清洛低下头深吸了口气,然后又抬头看着他们笑了笑,“那你们一定要幸福喔。”
裴沐菲还没来得及应声,她就已经跑远了。
人与人之间的伤害,从来都是无心的居多,却也是无心的,最伤得深。
“施政,你怎么不和她解释?”裴沐菲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解释的。她亲眼看到的。”
“我忘记了你不喜欢解释了。”裴沐菲笑得讽刺,“你就是喜欢随便跟女人开始,然后再这样?”
“清洛,不喜欢我。”施政语气笃定,“信不信她是在生你的气。”
“不信。”
“那我们等等看。”
“……”
“对了。”施政拍拍她的肩膀,“晚上八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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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洛刚到言清欢家门口就哭出来了。
言清欢将她带进家门,战弦在沙发上坐着,看到言清洛哭着的样子也是一惊,随后言清欢对着战弦使了个眼色,战弦便上了楼。
“哭什么呢。”言清欢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先擦擦泪。”
言清洛接过纸巾,声音都在发颤:“姐……我好难过喔。”
“为什么?”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菲姐和他认识……”言清洛带着极重的鼻音,说出来的话也是毫无头绪。
但是言清欢是听懂了的。
且不说她们是亲姐妹,就是那天言清洛过生日的时候,施政和裴沐菲之间有些怪异的磁场,她和战弦是都感觉到了的。
“清洛,告诉姐姐,你在乎的是施政和她在一起,还是她本来就和施政认识却不告诉你?”言清欢问道。
“……”言清洛被她的问题问得沉默了。
确实,她也没有考虑过自己委屈的到底是什么。
和施政分手了,是真的没有这么难过过的。或许是因为本身分开就是她提出来的,而且她从来就不是喜欢过猜来猜去生活的人,和施政在一起是真的太累了。
“我想你是在乎后一个。”言清欢微微一笑,“施政不适合你,我希望你和清颖,都能找一个平凡的人来爱,不会累。”
“那你为什么要爱姐夫?”言清洛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说起战弦,言清欢的表qíng有些凝滞,尔后淡淡地叹口气:“所以我才告诉你,感qíng是平淡才会真。”
“姐姐。我就是有些委屈……我不知道为什么菲姐要瞒着我这些事qíng……让我有一种破坏了他们的感qíng的感觉……真的很难过的。”
“笨。”言清欢只回了她一个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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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菲进了施政住的房子之后,才发现这里和之前基本没什么变化。
还是照例的黑白灰装潢,墙上的饰物也是和以前一样少得可怜。施政不喜欢艳色,所以家里大色调都弄的是白色。
施政回来的时候正好八点整。
裴沐菲只穿着一条真丝睡裙,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低着头,从施政的方向看,她好像是在和谁发短信。
裴沐菲听见门上有动静,将手机直接放到地毯上,扭了扭头就看到施政在脱外套,她索xing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紧绷着的表qíng,“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她和施政认识这么久,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不顾形象地笑。
很轻松。
裴沐菲
记得江琰问过自己,如果施政有一天回头了,她会不会原谅施政。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觉得她和施政之间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因为毕竟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是不需要对彼此负责的,既然是利用,伤害肯定是在所难免。而且她从没有将施政划在“属于自己的人”这个范围之中。更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