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人拟离婚协议书的。”景深的声音软了下来,“尽快给她送过来。您先进去看她吧。她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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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桑清在病房中将他们刚才的对话听了个大概,所以闻清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被责怪的准备了。
无论如何,用生命当赌注这样的事qíng,实在是不值得赞同。
“妈……”桑清率先叫她,然后缓缓地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傻孩子。”闻清说话间泪已经出来了,看到女儿被bī成这样,没有母亲不心疼的,这种时候,即使有再多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刚才我在外边的时候已经和景深说过了,他同意离婚了,说是协议书过几天给你送过来。”
“嗯,我听见了。”桑清扯了扯嘴角。
“听妈的话,以后如果再找,找一个普通一点的男人就行,妈也不要求他多有钱,只要能过日子,对你好就行了。”闻清心疼地看着她,“你说你这是图什么?给他生个孩子,最后落了这么个下场。”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找一个对自己好的。”桑清闭上眼睛,“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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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的办事效率就是高,过了一天就将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给桑清送了过来,而且还是他亲自来的。
桑清看着他手里拿着文件夹,就知道那里边是什么了,她伸出手来,“给我吧,我现在签字。”
景深不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刚过了一天,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了,血色也在渐渐回来,整个人看起来jīng神了不少。
可惜,再jīng神,都不是以前那个*他*得无法自拔的桑清了。
桑清被他看得多少有些不自然,最后只好从他手中将文件袋抽下来,她左手不方便,所以只能一只手打开。
其实她主要不是看怎么分财产,而是看瑟瑟到底分给谁。
景深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样,对她说:“瑟瑟的抚养权归你,但是我有探视权,随时可以过去看她,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好。”听他这么说,桑清也放心了,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拿起一支笔来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件递给他:“麻烦你了。”
“桑清,你——”景深看着她冷静的样子,觉得不对劲,想问她怎么了,又问不出口。
“嗯?我怎么了?”桑清不解地看着他。
“你恨我吗?”
“恨?”桑清笑笑,“有*才会有恨,恨和*一样奢侈,这两种感qíng,你都不配得到。所以,我不恨你。”也不*你。
后半句,是桑清在心里偷偷补充的。
“以后,能当朋友吗?”景深觉得心头一阵痛意袭来,疼得他几乎头晕目眩,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问她。
“能,当然能。只不过,景深,以后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愧疚的话,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她这么说。还不如直接拒绝。
景深抓着文件袋的手不断地收紧,因为隐忍过渡,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太阳xué突突地跳着,半晌,他才吐出两个字:“好的。”
“没有什么事qíng的话,我要休息了。”
“没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景深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他走出去之后,桑清才长呼了一口气,看着病房的门愣愣地发呆,刚才云淡风轻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痛苦。
傻瓜,什么。
终于自由了,不是应该开心么?
以后,再也不用看到他,再也不用听到他的声音,再也不用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再也不用伤心yù绝。
因为……以后,她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qíng。
她最美好、最热烈的感qíng,都给了景深,刻骨铭心被现实一点点啃噬,支离破碎的现状,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谈论感qíng。
今后的日子,孤独也好,寂寞也罢,一个人,总是要慢慢熬下去的。
人的一生如此之长,*qíng从来就不是生活的全部,没有了它,人照样是要活下去,能让人奋不顾身的,也不是非*qíng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