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
“你是太久没有当人,忘记人是会受伤死掉吗?”
“啊,我忘了……”
此时有个人影步履蹒跚地缓缓走近,他捂着腹部,行动有些艰难的样子,看见王子霏的身影,于是逐渐往溪边过来。
远远的,他便听见王子霏的声音,方才她说了要到溪边洗衣服,这附近有人跟她在溪边一起洗衣服吗?岳涯疑惑的扫了遍这片荒山,放眼望去没有一户人家,那她是在跟谁说话?
他又上前走了几步,发现只有王子霏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对着空气说话。
这一边,姜燕正在跟王子霏说话,突地,姜燕脸色一变,“子霏,我先消失了。”话才说完她便消失无踪。王子霏莫名地看着空dàngdàng的四周,对着空气大喊,“阿燕、阿燕?”
她转头时刚好看到正一步步吃力朝她缓缓走来的岳涯,她嘴角忍不住扯了扯,难怪……
王子霏双手叉腰,扯着嗓子骂道:“你伤口都还没好,出来做什么,等等伤口又裂开流血!”
“在下身上的伤已经好些了,该起chuáng活动筋骨促进伤口复原……”岳涯手捂着隐隐发疼的腹部,吃力地说着。
“有人像你活动一下就走这么远的吗?”
岳涯瞄了眼四周,“方才在下听到你在跟人说话,这附近有住家吗?”
连她在说话他都听见了,距离这么近,难怪阿燕一感觉到他出现便马上闪鬼。“没有,这附近方圆十里都没有其他住家,只有我一个,在这里住久了,我习惯自言自语,你下回看到我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时,不用管我。”她赶快自圆其说。
“你自己跟自己说话?”岳涯其实不是很相信,可方才他是亲眼见到她对着空气说话的,这又让他不得不信。瞧岳涯的表qíng,一副像是大白天见鬼了一样,他大概以为她疯了吧,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是啊,以往这荒山上除了一堆尸体与我作伴之外,没有一个活人跟我说话,时间久了,我便习惯自言自语,免得忘了话要怎么说,舌头都不会动了,我在练习,你知道吧,这是练习。”王子霏指着自己的舌头,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又有足够说服力的解释。
“练习?”岳涯怔了下,而后点点头。“也是,是该练习,要不真的会如你所说的,时间久了都忘记话要怎么说了。”
“我衣服洗好了,要回去了,你要继续站在这边吗?否则就一起走吧,免得要是万一你半路跌倒,伤口裂开却没有人可以救治。”她扛起那盆已经洗好的衣裳起身。
他身上这伤幸好是她在警大时有学过一些紧急的救护技巧,加上阿燕自小跟在道姑师父身边学了一些糙药常识,否则岳涯早就被她就地掩埋或是直接拖到乱葬岗去丢了。
“在下跟你一起走吧。”岳涯手捂着腹部缓慢地跟上王子霏的步伐。
就在他们两人才刚走到住处,远远的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院子前的空地,有两个像是某户大户人家的家丁,身形高瘦的那一个穿着灰蓝色短褐,身形略矮却壮硕的那个则穿着棕色短打和黑色裤子,两人在屋子前东张西望的。
岳涯警戒的做出防备的动作。
王子霏小声的在他旁边说道:“你先藏起来,我先看看他们有什么事,你就算是武功高手,现在受伤也不宜动武。”
她说的没错,这时如果与杀手对上,不仅他生命难保,甚至还会连累到她,他点了点头,便藏到一旁的树林里。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那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来讨水喝的,王子霏远远的便朝那两人喊着。
他们朝这破烂的空屋喊了半天都没人应声,现在终于有人出现了,其中那个高瘦的男子朝她走来,抱拳问道:“这位姑娘,请教一下,这里是玉虚观吗?”
“玉虚观……玉虚……”王子霏愣住,好像是吧?她耳边忽然传来姜燕远远喊她的尖锐声音——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
这么尖锐的嘶吼声让王子霏的耳朵差点受不了,连忙塞住一边耳朵,甩甩头的指着墙角一块只隐约看得到玉跟观旁边的那个见字的匾额,“你们没有看到那牌子吗?上头有写。”
她绕过那两人推门走进去,将手中的木盆放到院子里的炉灶边上,拿过竹竿准备开始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