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第一娘子汉_作者:寄秋(17)

2017-08-06 寄秋 现代言情

  听到妹妹的chuī捧,做哥哥的难免小有得意的挺起小胸膛。“妹妹聪明,以后哥哥教你。”

  “好。”她软绵绵一应。

  牛在乡间是常见的牲口,但驴子却很少看见,尤其是对几岁的孩子而言,那简直是莫大的趣事,都想去摸一摸。

  小孩子无知,不晓得驴子踢人会成残,甚至一命呜呼,趁着母亲正在和周婶说话的同时,乔雅音的小短腿一步一步往驴子靠近,她兴奋又好奇地想摸摸驴子的毛,看是不是光滑得滑不溜手。

  “啊——”

  “小心!”

  一听到女儿惊恐的叫声,赶忙回过头的乔立chūn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女儿身边,想让她远离驴子的伤害。

  以一般女子而言,她的动作算够快了,但是还有一人比她更快,长臂一伸揽起面色发白的小人儿,避开驴蹄。

  “没事、没事,我接住你了。”

  轻柔的嗓音如流泉,轻轻滑过无垠的碧空,糙叶抹绿、流水淙淙,田里的小白花在一瞬间绽放。

  “你是……”有点眼熟。“啊!娘,他是胡子叔叔。”小孩子记xing好,一眼就认出多日前偶遇的人,还有些遗憾的注视对方光溜溜的下巴。

  “胡子叔叔?”谁呀!跟他们很熟吗?

  望着女儿咯咯咯的笑脸,彷佛前一刻的惊惧化为流云飘走,乔立chūn还是想不起眼前这位温雅出尘的男人是何人。

  他明明没有胡子,长相秀逸,何来的胡子?

  “在下姓韩,韩重华,是个大夫,就住在你家隔壁。”他听村长说过,乔夫子的女儿搬回村子里,想必是她。

  “大夫……”她思索了一下,猛地一抬头,“你是在面摊上替我看诊的大夫?!”

  韩重华温润如玉的抿嘴一笑。“正是在下。”

  “可你的胡碴……”没了。

  摸了摸滑手的下颚,他不自觉的发笑。“那时刚从远地回来,一路风尘仆仆的也就忘了修面。”

  “我了解,急着赶路的游子。”当她还是战铁兰时,带着一队兄弟追击敌军,一趟出去最少十天半个月才能回营,那些腰粗膀壮的兵爷都成了野人,又脏又臭,满脸络腮胡。

  在两军对峙的qíng况下,漫天血雾中只想杀光敌人,谁还有心思整理门面,不拚个你死我活哪肯罢休。

  他一听,发出令人心qíng愉快的轻笑。“是呀!游子,离家已十数年,再回来已人事全非。”

  昔日的笑语全消失不见,父亲编着竹筐的背影、母亲低头fèng衣纳鞋的身影,妹妹们边喂jī边追赶的欢乐笑声,小弟玩着刚出生的小jī,院子里挂着一排又一排的金huáng玉米,锅里煮的米饭香始终勾着他的食yù……

  可惜成了幻影,不复存在,当年的一家人早已四分五裂,找不回当年无忧的欢笑。

  “林花谢了总会再开,候鸟南飞还会再来,这是四季常态,无须感慨,石头都会变,何况是人。把持本心,人事已非又何尝不是老天给的机会,藉此磨练人的意志。”她从不信世上有改变不了的人与事,只要有恒心和毅力,再坚硬的石墙也能冲破。

  天下无难事,铁杵磨出绣花针。

  “你这是在安慰我?”韩重华一怔之后不禁好笑心想,他有落魄到需要一个和离妇人的开解吗?她比他更惨吧!

  起码他有个能为助力的弟弟,十五岁能做很多事了,而她是为夫所弃的柔弱弃妇,带着一身病和一双稚子,她的处境更堪怜,少了男人的她如何在村子里活下去。

  不知不觉中,他对有娇儿幼女的芳邻心生怜悯。

  乔立chūn一愕,苦笑。“有感而发,觉得你的际遇和我相差无几,都不是很顺畅。”

  他苦中作乐的自嘲。“我比你惨一点,你回来的时候屋子还在,村子里的人还为你整屋修瓦,而我家的土地和屋子被黑心大伯给卖了,我得花双倍的价钱才买得回来。”

  韩大伯根本不想给侄子两百两银子,吃到嘴里就是他的,谁也别想让他吐出来,死都没可能。

  可是你有张良计,我有翻墙梯,不还钱是吧!那韩重华就在外白吃、白住、白拿、白用,还向外头酒楼订酒席,一日一席不间断的送来,帐记在铺子上,月底总结再来请款。

  一桌席面少说二两银子,一个月下来就是六十两,若是他一直赖着不走,不用一年就会吃空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