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是田里益虫,在土里钻动可挑出地肥。
“我前两天不是打了一头鹿吗?割下了一对鹿茸,趁着新鲜我想拿到城里卖。”鹿茸价钱很高,够她买几亩地了。
乔立chūn的本事大到惊动全村村民,她一个没几斤重的女人居然拖了一头重达两百斤的雄鹿下山,那头鹿的体型有她两倍大,后腿ròu比她大腿还粗,她脸色发白地将雄鹿拖进村里,一到家门口就累瘫了。
幸好隔壁的韩家兄弟合力将雄鹿抬进院子,不然她真没气力再动了,连喝了几碗水才缓过气来。
村里的人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雄鹿,全好奇的跑来乔家围观,乔立chūn见状便以两文钱便宜卖些鹿ròu给乡里,他们个个乐得你三斤我两斤的买回家尝尝鲜。
一头雄鹿最后只剩一条后腿ròu和十斤左右的腰腹ròu及一些杂碎。
乔立chūn把腰腹ròu留下,后腿送给常帮她的韩家,至于鹿杂碎就被周婶拎回炖了一大锅汤,连着周、乔、韩三家都能喝上碗公大的杂碎汤,把众人撑得肚胀。
至于鹿茸在肢解鹿躯前就已取下,还带着血,被乔立chūn收入屋里,隔日用热水烫去茸毛,洗出白色的茸角。
药材行只收处理过的鹿茸,未去毛的鹿茸价格偏低。
“那对鹿茸有三十斤重吧!”看起来挺沉的。
“差不多,一只鹿茸十五斤,一对重量加起来应该有三十斤。”她本来还想打只母鹿,可她怕带不回来。
若是战铁兰,双肩各扛一头鹿也绰绰有余,脖上还能别上十来只小型猎物,可是乔立chūn的身子太差了,那头雄鹿还是她用藤蔓编成的架子硬拖回来的,她边拖边休息,花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脚程。
“剥下的鹿皮你要做什么?”
那一大块鹿皮足以做件男人的短袄,冬天穿来特别保暖。
“等日头好一点拿出来晒一晒,再硝制一番,给宝哥儿、贝姐儿做双鹿皮靴,剩下的做成头绳和腰事,给贝姐儿绑头发,让宝哥儿系衣服。”
她头一个想到一双儿女,希望给他们最好的。
听到她只想着孩子而遗漏她自己,韩重华心中升起一抹不舍。“那你自个儿呢,不怕冷?”
她一听,心头微暖。“过两天我看能不能上山猎头láng,做身láng毛大氅也不错,显得威风。”
“不行,láng太危险了。”他一口否绝哪有什么动物不危险,任何动物濒死之际都会奋力一搏。“我会找落单的孤láng,成群的láng我也不敢招惹。”
蚊多咬死象,láng群一聚集,再多的人也招架不住,她再犯傻也不会以命相搏,做无谓的牺牲。
“你就不能少往láng口里钻吗?它们可不是山jī野兔,让你一捉,蹬个两下就不动了,被凶猛的láng咬上一口就能撕下你身上一块ròu……”她是在以身喂láng。
不想他老生常谈的一再提及她深入险境的事,乔立chūn打断他的话,把话题带开。“你在县城的铺子找得如何,赶得上在明年开chūn开馆吗?”
看了她一眼,韩重华好笑又好气的勾唇一声,“找了几间铺子都不错,就是价钱高了些,要再看看,我明天就是要去瞧瞧房牙子介绍的地方,铺子有点旧,地点尚可。”
“你是要买断还是长期租用?”前者是自己的,不用担心屋主出尔反尔调涨租金,后者能保有足够的资金调用,不必窘迫到买药材都得锱株必较,仔细盘算。
有利有弊,全凭个人看法。
“看qíng形,合适便买下,反之就只能以长期契约用租的,我是个穷大夫,要斤斤计较。”一哭完穷,他自个儿低低的笑出声,身怀数千两银子还算是穷人吗?
若是不当大夫,他这些银两足够他付个舒坦的余生,对泥里刨食的乡下人而言,他们穷其一生也赚不到一百两,更遑论破千,他已经是村里的“首富”。
可若想在城里买宅子,地点不能太偏僻,没有一、两千两是买不起的,他还要进药材、整修店面、雇几个捉药的伙计,林林总总算下来,真的有几分拮据,银子不太够闬\呀!
所以他尽量节省成本,当用则用,当省则省,能自己做的事就不假手他人,把开支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可我瞧你却尽做傻事,有空闲不如多去看几个病人,别老往我家瞧,我们真的过得很好,无须你的援手。”他和他们家走得太近了,近到她有点心慌,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