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了,大哥,我绝对不会向别人说,大伯心再黑也是姓韩。”他们的长辈。
大伯终究是大伯,亲源断不了。“对了,金桂找过你吗?你们之间还有没有走动。”
“金桂……哦,大哥说的是大姊是吧!我知知道她嫁到大牛庄,伹她很少来找我,两三年才见一次面,因为我没钱。”
大伯从来不给他工钱,只管他早晚两顿饱饭。
“她向你借钱?”韩重华目光一利。
“是呀!她总是说她没钱,快活不下去了,让我给她几两银子买口粮,可是我一文钱也没有,她就骂我没用,说什么娘家兄弟不能靠,然后又是撒泼又是哭闹的向大伯要钱,大伯被她吵得不胜其烦便给她十斤白面,一把铜板,当是打发乞丐地打发她……”
每次他见了都觉得大姊很可怜,想帮帮她,可他身无分文帮不上忙,还常常饿肚子,他们姊弟都过得很惨。
“牛二是个什么样的人?”大牛庄离县城近,伹离周家村很远,用走的起码要走上一天。
韩重阳想了一下。“他是泥水匠,偶尔会去帮人家盖房子,但是他嗜酒,一拿到工钱就去买酒喝,一喝酒就发酒疯,谁劝他他就揍谁,脾气很糟糕。”
他对这个姊夫了解不深,前后见不到五次面,关于大姊夫的传闻都是听来的,除了爱喝酒的毛病改不掉外,大致上还好,听说不饮酒时还挺疼孩子的,还带孩子们去捉虾、捞鱼,田里逮田鼠加菜,和孩子乐成一团。
可是酒瘾一犯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大声嚷嚷吵个不休,不给酒喝就闹、砸东西,其至动手打人,连他爹娘都挨过拳头,更别提同chuáng共枕的妻子,韩金桂是被打得最惨的一个。
“为什么不和离?”好过和个酒鬼过一生。
“大哥,你站着不知腰疼,大姊和离了要吃什么,她没娘家可回又无兄弟帮衬,何况还有三个孩子,待在牛家起码有几亩田,收了粮就有饭吃。”离开牛家就会饿死。
“现在她有娘家了,家里也有空屋,带孩子回来我来养。”他还养得起几张嘴。
闻言的韩重阳只有苦笑。“间题是大姊离不开姊夫,她总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看开了,也认命了,丈夫再怎么说也是她孩子的爹,凑合着也是过一生,而且……”
“而且什么?”还有后言?
“你不晓得姊夫那个人,他虽对大姊不好却看得很紧,一回到家没看到就找,找不到就闹,若是咱们收留了大姊和孩子们,只怕姊夫会gān脆搬到咱们家,赖吃赖喝还闹得家宅不宁。”那人一发起疯来就不管不顾。
姊夫去大伯家闹过一回,那时他吓得不敢探头出来看,一个人躲在柴房里,后来大伯请来衙役才把姊夫架走。
可铺子甩很多东西都被砸坏了,地上一片凌乱,他们收拾了好几天才勉qiáng能重新上架,赔了不少银子。
“你是说他还敢来家里闹事?”看来这牛二打小就没人管朿,才养出他不知死话的xing子。
“没喝酒就不敢,huáng汤一入肚便是庄上一霸。”偏偏他醉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一般人家都不想他对上。
韩重华右手摸着左手拇指,目色沉郁。“我了解了,桂姐儿本身也没有和离意愿,她甘愿忍受拳打脚踢的日子。”
人若不想跳出泥淖,甘于沉溺,旁人说再多也无益。
看到兄长面上的失望,韩重阳忍不住为大姊说一句话。“大哥,不是每个女人都像立chūn姊那般悍而无畏,她敢bī钱家和离、带走孩子,还以女猎户自居的狩猎养家,她所做的事很多女人都做不到,你不能以她的标准来要求大姊。”
立chūn姊很厉害,几百斤的山猪也能拖下来,若换成是他,只怕抱得动四、五十斤的而已。
“她是为母则qiáng。”韩重华偏心地为乔立chūn说话。
“再qiáng也不能用一根削尖的木棍cha进雄鹿的眉心吧!鹿跑跳得多快呀,以人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可立chūn姊能无声无息的靠近,迅雷不及掩耳的掷出木根,那力道得有多大,相信大哥你也不成吧!”他试过,伹最多十尺远,动作迟缓又吃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那也是被bī出来的,人被bī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只能说她潜力无限,天无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