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幽晴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她坚定的说:“楚烈没有死!他的武功我是知道的,小小的山崖,怎会要了他的命?幽晴绝对相信,楚烈没有死。”
见她语气坚决,德宗也不再说什么,只当她是小女儿心xing,一时难以接受,太天真罢了。
“那幽晴可知道,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德宗略带试探的问道。
步幽晴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德宗回道:“幽晴斗胆猜测,金矿一事,早已外泄。”
“有多早?”德宗问。
步幽晴略显迟疑道:“出京城之前。”
德宗又疑惑了:“可是,出去之前,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个……”
只有他自己、步幽晴、太子赵璟和太师楚方寕……他自排除在外,步幽晴……会散步一个可能让她丧命的消息吗?太子嘛……一定不会将此消息泄露给敌国;那么剩下的只有……楚方寕?
步幽晴见好就收,她对德宗福了福,乐得将问题丢给德宗自己去想,她又道:
“皇上,金矿的所在地与开启法门,幽晴已然告知战大人,相信不用半月,战大人便会带着成车成车的金子返回京城的。”
“……”德宗听后,忧心忡忡,脑中突然蕴育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半眯了双眼,眸中暗流浮动,波诡云谲。
德宗走后,步幽晴便独自进了房间。
所有人都知道,战风是楚方寕的得意门生,金矿是jiāo由他运回的,运得回是楚方寕的功劳,运不回则是楚方寕的催命符,赵佑你猜,我会让战风运回来,还是运不回来?
关上房门的那一瞬,苍白绝美的脸上泛出yīn沉的笑,幽沉沉的目光中凝聚着残忍的杀气。
门关上以后,屋内显得有些昏暗,步幽晴既不开窗,也不叫人掌灯,独自一人站在房间的正中,垂首沉思。
良久之后,房内忽然传出一阵哈欠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内响起:
“知道的,你是在想事qíng,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里有问题,变态呢。这样你可就bào露了。”
一道身影自梁上飞旋而下,顾盼生辉,潇洒飘逸的人正是戎马山庄的少庄主玉笙。
他jīng准的在步幽晴身前一步处落定,双手环在胸前,弯腰将脸凑至步幽晴面前,瞪着她那张苍白的脸。
步幽晴懒得理他,既然被人打断了思绪,她也不必再站在原地,当即冷着脸,自玉笙身旁穿行而过,刚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转身对着玉笙淡漠的说:
“我要见他!”
“……”
让步幽晴指明要见的人,现正被关在将军府水底城中一处最为隐秘的牢房内。
牢房内除了最里面墙上铆着的四根儿臂粗细的铁链子,便算是空无一物了。
曾经夸下海口,说皇帝老子的天牢都关不住他的楚烈,现正被这四根铁链子牢牢的拴在墙壁之上,像是被人喂了药般,jīng神有些萎靡,眸色无光。
步幽晴走入房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楚烈。
她掩下心中的痛楚,压抑住想要扑上去解开他的冲动,待人为她摆上一张靠背椅子出去后,她才敢有所行动。
她缓缓的走近楚烈,捧起他有些憔悴的脸,为他拂去脸上的乱发,看清楚了他此时略显呆滞的神qíng。
忽然觉得脸上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步幽晴眼前模糊一片,她告诉自己,事已至此,无需哭泣,因为就算她在这里哭断了肠,哭瞎了眼,眼前这人怕是也不会知道了。
是的。
是她以自己做饵,诱他被擒,又喂他吃下忘仙糙炼制而成的毒药,这才让他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痴痴呆呆,忘却一切。
“楚烈……”
直到这时,步幽晴已经泣不成声,她紧紧搂住眼前的男子,心中仿佛有一千一万把尖刀在扎般难受,如她所愿,三个月药限一过,眼前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记起她了……
不记得她,也好!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疼?为什么眼泪会控制不住往下掉?她近乎贪婪的紧紧贴着神qíng呆滞的楚烈,就怕他会瞬间从眼前消失那般,终于,她意识到自己这种反应,是因为——怕!
她在害怕!
害怕楚烈会离她而去……不,现如今,楚烈一定会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