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幽晴云淡风轻的话着实让江暮云气得够呛,他听在耳内,便知道她误会他是特意跟踪她而至。
她满面淡然,满目冰冷,深深的将他刺痛,他恍然大悟,相识时的惊艳,jiāo往时的悸动,谈笑时的畅快,乃至于被伤害时的痛楚,在在都真切的告诉他,他已经爱上这个女人了。
不管她所表现出来的是何种态度,甚至他还没来得及看不清楚,她隐藏在淡然和善的面具下的真实面目有多可怕、有多冰冷的时候便爱上她了,只因初识时的那一眼看得太深,太透,她那种连灵魂都在哀痛的忧郁,仿佛飘摇在万丈悬崖边上的孤秀汀兰,绝望无助又刻骨悲凉。
江暮云抓住步幽晴的双手有些失控,用尽气力只想牢牢抓住那一缕翩然yù飞的魂魄。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把我对你的付出,如此轻易否决!”江暮云不顾一切的向步幽晴说出这番话。
步幽晴有些被他的怒火震慑住了,惊觉事态的离奇发展方向,当时她那么做只不过是想与他划清界限,断绝来往,却忽略了事qíng背后的伤害。
有一种感qíng会因为伤害而变得刻骨铭心。
步幽晴收起了微笑的面孔,沉着冷然的对江暮云说道:
“你该庆幸,我及时将你否决!”
“……”
江暮云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紧握的双手不由松开,起伏的胸腔内,被一股莫名的qíng绪充满,呼吸都难以顺畅起来。
他,该感谢她及时的拒绝吗?
在发现他藏在心底的感qíng后,她并没有伪善的对待,而是果断的拒绝了他,使他避开了更深的伤害,他应该谢谢她的。
步幽晴将双臂上的手拂开,抵住他的胸口,把人推至一步之外,面无表qíng的看着满目失神的江暮云,轻柔的说:
“你从正门出去吧!别再见面了!”
“……”
别再见面了?
这句无qíng的话,把江暮云的思绪瞬间拉回,看着近在眼前却感觉有千里之远的面容,在这熟悉的陌生中,他实在搞不清楚那种难以抑制的qíng感从何时产生,因为不知道产生的时间,所以,即使他想刻意中断也不知道从哪根qíng丝开始。
步幽晴见他依旧站着不动,轻叹一口气,gān脆抓起他的手肘,便向门边拉去,再将他送到门外的那一刻,江暮云才哑然开口说道:“可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那近乎呢喃的声音中透着嘶哑,很轻,就好像一把断了主弦的琴,再也无力发出清亮的琴音般,可就是这种毫无生机的嘶哑,在步幽晴的耳膜内震dàng。
在她如此明确的拒绝了他之后,他怎么还能对她说出‘喜欢’二字?难道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你放弃这个念头,唯有两不相见。”步幽晴垂眸说道,两手抓住门扉,想要关上,可江暮云却快她一步,按住门板,眼神中透着忧伤与倔qiáng。
“两不相见只会加深思念,根本不能让人放弃,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喜欢你,想见到你,可就是为了不让你更加讨厌我,我只能qiáng迫自己不去见你,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喜欢你,到底哪里出错了?”江暮云的目光中甚至出现了丝丝哀求,即使是哀求,他也希望能够从步幽晴口中得到答案。
我喜欢你,到底哪里出错了?
是啊,到底哪里出错了?步幽晴的唇角泛出了讽刺的笑,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你没有做错,只是这个世间并不是因为你喜欢便可以怎样的。”步幽晴冷笑着说完,手上用力一推,便将门扉自眼前关上,落下栓,阻隔了江暮云无限受伤的视线。
“的确,我不能控制这个世间,我不能让你喜欢上我,但是我可以控制我自己,我可以让自己做我想做的任何事qíng……”
江暮云qíng绪低迷的说完后,将头抵在门框上,指腹慢慢划过jīng细的门板,再抬起头时,眼神虽然受伤,却仿佛重新拾起信念,他昂首阔步走出了雪域轩……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种感qíng,因为伤害而变得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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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血腥的问候(一) …
连日来,步幽晴都未曾走出游chūn阁一步,要么看书,要么写字,要么对着空无一物的窗外发呆。
浓妆艳抹,媚骨笑颜的玉笙跨坐在窗台之上,五彩锦衣华美奢侈,双肩微露,肤若凝脂,只见他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抚过酒壶,早已过了喝的兴致,一双潋滟之眸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