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四夷不犯,边境太平,都是以岁钱换回来的。我晟朝每年纳贡四方邻国便要用去三万万万两银子,占了税赋七成,长久下去,国库自然空虚,请皇上明鉴。”
“你……”
德宗怒不可遏,chuī胡子瞪眼指着跪于龙案下的人,他颤抖着手,发现自己无论多么生气,却怎样都说不出反驳之言,最后也只得跌坐龙椅之上。
太子赵璟立刻上前搀扶。
德宗皇帝以手撑头,闭目沉思起来。
“年后还需向东胡供上三千万两白银,五百万两huáng金,这是迫在眉睫的一笔支出,户部可还有余钱?”太子赵璟忧心忡忡的问道。
户部尚书背脊一僵,沉声答道:
“现整个户部账上只有三千万两不到……”
德宗听后,又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闭着眼睛,说道: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东胡会善罢甘休的吗?这个国家穷兵黩武,唯战而已,你们信不信,如若我晟朝jiāo不出岁钱,他东胡明日便会扰我边境,侵我国土!”
德宗皇帝激愤而起,愤怒的喊叫。
太子怕他过激伤身,一直在他身后扶住,犹豫片刻后,才敢小声的说了句:
“可是,我们不能总是靠着岁钱换取平安。是不是该……”
“该什么?”
太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德宗打断,只见他一把甩开太子的搀扶,怒道:
“该战吗?太天真了。这么些年来,我晟朝早已适应了安逸,挑起战乱,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为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送上了一个侵略的借口,是为他们打开了方便之门,你知不知道!”
太子被皇帝的震怒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敢垂首立于一侧。
此时,户部尚书突然起身,面上露出犹豫,吞吞吐吐道:“皇上,臣,还有一法,不知可行与否。”
德宗听后,怒色稍有缓和,挥手道:“说。”
“先前陛下也曾提过,我晟朝民富国qiáng……国家没钱了,民间还有钱不是吗?”
“说下去!”
“借钱!广招民间富商,授予荣誉,以国之名义,向他们借钱,发布国债证明文书,这样的话……”
户部尚书的这个提议使德宗重新看到了希望。
他稍加思虑后,虽觉面上难堪,但总比jiāo不出岁钱,和东胡开战要来的好,于是,便大手一批,准了户部尚书的提议。
两日后,中书省发至民间的文书上,便将朝廷这一举措公之于众,民间百姓众说纷纭,有的说是皇帝想钱想疯了,有的则表示发布国债也不可厚非,当然,也有很多富商愿意出钱购买国债。
一时间,各地的富商富户们竟成了官府内衙穿梭来回的常客,一车车的名册,一车车的银钱被运往帝都京城,纳入国库。
眼看着各地均已上jiāo银钱,仅剩本应最快反应的京城富商们未曾表态。
“怎么?偌大个京城,竟找不出能拿出钱的富商富户?”太子赵璟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后凝眉问道。
“当然不是。谁都知道,京城乃富庶丰源之地,富商富户更是多如过江之卿,如若支应,必能抵过地方百倍有余,只不过……”户部尚书面露难色。
太子不禁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京城的商户却非个体,是联盟xing的。他们自主推举了一位商会的会长,统管着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如那位不开口支应,下面的富商富户们也不敢出声。”
这就是为何京城富商们到现在还一毛不拔的原因。
太子赵璟自书案后走出,思虑的问:“那会长又是何人?时至今日,他却如何表态?”
“是旗下有着数百家商铺的福老板,人称‘福爷’。”户部尚书知无不言。
太子敛下心眉,暗自揣摩起这位在商能只手遮天的福爷。
福天贵,河南郑州人,八字眉,三角眼,两撇胡子,道上尊称鬼煞十三爷,而生意场上的人则称他为福爷。
他是求饱斋的掌柜。
求饱斋,是城内首屈一指的古玩珍宝铺子。
认识福爷的人都知道,他财源达三江,人脉通四海,三教九流,道上人人尊畏,xing格与他长相完全相反,出奇的豪迈,重义气,讲仁义,不过十年光景,便以雄厚的财力、物力吃下了大半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