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晟说这句话的时候,钟暮扫了一眼四周,当她看到门前站着的那个挺拔的身影时,才回头对沈晟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下去吧。待会儿就该典礼了。”
沈晟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好。你记得我说过的话,结婚以后好好的。以前的事qíng……都忘了吧。”他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一点留恋都没有。
钟暮正看着他的背影怔忡,就感觉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看到男人那双黝黑的眸子时,她心里头有些厌恶,先前的失落qíng绪早就不复存在,“结婚前新娘新郎不能见面,秦先生这点常识都没有么?”
“我怕我再不过来,你都成别人的新娘了。”秦晋漫不经心地回了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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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沈晟也算是已经递了辞职申请,结束典礼的时候,他一个人回了家。沈昀和荣湛则是一块儿出去玩了。沈晟对他们两个人这种行为实在很无语,不过仔细想想,哪一对热恋中的qíng侣不是这样的呢?
荣湛虽然经常来北京,但是对北京的路还有jiāo通什么的都不是很熟悉,倒是沈昀,在这里呆了将近四年,早已经对这些烂熟于心,所以直接打车到了朝阳区。平日里沈昀很少出来闲逛,再加上她在这边也找不到像席柠那样的朋友,工作又很忙,没人陪她又没时间出来。今天可以算是她来北京之后少有的几次逛街经历。
走到一家古董拍卖行门口的时候,荣湛便的拉着她走了进去,两个人正在里边看着,沈昀就听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本能地回过头去看,看到纪江淮正在和老板jiāo谈的时候,jī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纪江淮这么抗拒,要说荣湛对她做过的事qíng要比纪江淮过分多了,但是她对荣湛就不会有这种感觉,相反的,即使他每次都对她做那种事qíng,沈昀都觉得没有什么。大概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对纪江淮没有爱,因为在她看来,不爱对方还和对方在一起的那种人,是没有责任感可言的。
所以和纪江淮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要对自己说一遍“我爱纪江淮”,心理学上一直都在qiáng调心理暗示的重要xing,沈昀也一直深信不疑,但是这么坚持了那么久,她仍然对纪江淮连一点点的悸动都没有。
观察到沈昀表qíng的变化,荣湛有些不解,拍了拍她的胳膊,沉声问她:“看见什么了?”
沈昀想得入神,并没有听见荣湛在问自己问题,依旧是呆呆地望着纪江淮所处的方向。荣湛见她不说话,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当他看到纪江淮的身影时,身体明显就僵硬了,甚至……他还能听到自己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纪江淮很快就转过头来,目光正好和他们两个人的对上,虽然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纪江淮还是看清楚了沈昀眼里的惊惧和抵触,他觉得自己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得连呼吸的时候都翻滚着痛感。
他就让她这么厌恶么?不过是对她说了那么几句过分的话,她竟然就已经将他彻底地列入了黑名单。但是……不管荣湛怎么对她,她都不会不理他。有时候,纪江淮觉得自己挺悲哀的,活了三十年,还没有一个女人像沈昀一样忽视他的真心。面前的老板还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对他摆了摆手,纪江淮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价钱你定吧,到时候我让人来搬东西。”
“好好好,您什么时候来提前说一声就好了。”拍卖行的老板显然没想到他会痛快到价钱随便定的地步,所以说这话的时候,语中带着一丝兴奋。
纪江淮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过身,缓缓地朝着荣湛和沈昀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离他们一米不到的时候,他才停下来。
纪江淮的身高和荣湛差不多,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再加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沈昀觉得自己都快呼吸不上来了,尤其是纪江淮刚站过来,就挡住了阳光,他的影子几乎要将她笼罩在黑暗之中。
沈昀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了,支支吾吾地开口叫了他一声,“江淮……”这样的qíng景之下,她早已经忘记了之前和荣湛做过的约定——再也不和他有什么联系。
可是,她不记得,不代表荣湛不记得,再一次听到沈昀这么喊纪江淮时,荣湛的脸还是不可避免地yīn沉下来,他抓住沈昀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