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阈,我们还是算了吧。”一直沉默着的乔沐矜终于说话了,她的目光转向陈阈,声音有些沙哑,“医生说了,我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经历了这种事qíng,她最大的感触就是:世事无常,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她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làng费陈阈的时间了吧。
“不可能。”陈阈的语气很笃定,“我认识很多骨科的医生,相信我,不会站不起来的。”
“乔芷,你先出去。”
乔芷不满地瘪瘪嘴,“哦,那你有什么事qíng再叫我。”
“陈阈……很多事qíng,我没有和你说过。”见乔芷出去之后,乔沐矜才开口,她闭了闭眼睛,语气有些绝望,“即使有机会康复,我也不会要的,我宁愿一辈子站不起来……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阈呵斥她:“这种自bào自弃的话以后不要说,我会给你联系医生的,放心。”
“陈阈,我杀过人……”乔沐矜再次闭上眼睛,因为她怕从陈阈的眼中看到失望和震惊,她的声音涩涩的,“所以你看,报应来我身上了。在医院的这几天,我还在想,为什么那辆车没有直接把我撞死,这样也算是给我一个解脱。”
“好了,不要乱说话。”陈阈自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这番话的,在他心里,乔沐矜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他对她笑笑,安慰道:“明天我会过来告诉你医生的消息,如果需要出国治疗的话,你和家里人说一声吧。”
“真的不用了,陈阈。”乔沐矜真不愿意他这样自作主张:“我都说了,我不想站起来,我宁愿一辈子瘫在chuáng上。”
“什么叫你宁愿?”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荣湛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对陈阈微微一颔首算是打招呼之后,他又看向乔沐矜:“我已经找到医生了,等下去和伯父说清楚qíng况,带你去治疗。”
“我不——”乔沐矜的qíng绪有点激动,眼眶又开始发红了,“你们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吗?!荣湛、陈阈,我跟你们说清楚,我不要治疗,这是我的报应,我害别人家破人亡,我活该——”
乔沐矜的qíng绪太过激动,说到后面的时候浑身都开始发颤了,护士听到病房里的动静时,赶紧跑了过来,给她注she了一剂镇定之后,她才沉沉地睡过去。将注she器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护士嘱咐他们:“她出了这么大的车祸,qíng况又不乐观,按理说是要进行心理疏导的,但是她这个状况又行不通,所以你们更加要照顾她的qíng绪。”
“别说和车祸有关的事qíng,也别说让她抵触的话,要不然很可能影响到进一步的治疗。”
“我们已经联系好医生了,她这样的qíng况,可以转院么?”陈阈看了一眼荣湛,和他jiāo流了一个眼神之后,问道。
“她的腰椎还有腿部受伤都非常严重,现在还不适宜移动。”护士翻了翻记录表,“我待会儿再去问一下主治医生吧,他懂得多一些。”
“好,那就麻烦你了。”陈阈对她道了声谢。护士说了声“没关系”之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怎么办?”陈阈看了眼荣湛,“现在的qíng况似乎不是很乐观。”
“等吧。”沉默了半天,荣湛只吐出这两个字,说实话,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qíng况,毕竟生活的阅历还不够丰富,所以很难做到临危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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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湛从乔芷那边得到沈晟来上海的消息之后,就开始到处打听他的消息,知道了他住哪家酒店之后,荣湛特意又和乔芷拿了沈晟的手机号码,准备到了联系他。
荣湛开车过去的时候,正好沈晟和钟暮刚刚从拍摄现场回来,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酒店的大厅,荣湛看见他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一块儿亲密无间,忍不住为乔沐矜抱不平,但是这个时候不能意气用事,他也清楚。
乔沐矜不肯接受治疗,qíng况又不好,他们怎么劝都没有用,荣湛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沈晟——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沈晟能跟她说不在乎以前的那些事qíng了,她这个心结大概也能解开了吧。
到底他和乔沐矜是一起长大的,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一辈子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