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好之后,他才有时间和接机的人jiāo流。来接机的是荣靖心安排的,在美国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中国人,荣湛和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又问他:“酒店安排好了吧?”
“嗯,办妥了,这个你放心吧。”他回过头来笑了笑,“就在医院附近的,现在先带你们去酒店。”
“好,谢谢。”荣湛又道了一声谢。
在荣湛和前面的那个男人进行jiāo流的时候,乔沐矜一直看着他,这么久,她大概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荣湛,她突然发现他和以前相比真的变了好多,他现在成熟了,也开朗了,和以前那个yīnyīn郁郁的大男孩完全不同,他现在可以很好地和陌生人进行jiāo流,再也不需要时不时地就去看心理医生,做心理辅导。
这么多年,谁都变了,唯独她一个人还活在过去,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无法自拔。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爱qíng没有得到,亲qíng和友qíng也不完满。说实话,她有时候真的挺羡慕沈昀,她有沈晟疼着护着,有荣湛爱着,身边还有那么多朋友。
“到了。”前排男人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乔沐矜透过窗户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建筑物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荣湛将她抱下来放到轮椅上时,她总觉得周围的人看她的眼色都变了。
可能是因为她敏感吧,所以才总是觉得别人在笑话自己。从出了这事儿之后,父母到医院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有时候很想问问他们,究竟是钱重要还是她重要,可是这样的问题每每到嘴边都会被她压下去。——她挺怕听到答案的,其实她比谁都懦弱。所有人都认为她什么都不怕,坚qiáng又高傲,只有她明白自己内心有多么懦弱。
回到房间之后,乔沐矜看着收拾行李的荣湛,不知不觉就哭出来了,她的哭声让荣湛慌乱不已,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
“荣湛,我想去死。”
乔沐矜绝望地开口,嗓音沙哑无比,她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背上,灼热的触感让他的心也跟着憋闷起来,她怎么都止不住哭声,到最后肩膀都在猛烈地抽动着,手背上的血管也突了起来,看上去像是得了什么绝症。
“别乱想。”荣湛是真的不会安慰人,他一直不太会说太煽qíng的话,面对女人哭的时候更是没有办法,他抬起手来,为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继续说,“陈阈说在这里呆三个月就好,回去之后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荣湛不知道她这个时候为什么哭,只以为她是接受不了前后的落差,所以才这样安慰她。
“荣湛……对不起……”乔沐矜不停地抽泣,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的,“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所以这是我的报应,报应……老天让我一辈子得不到他……”
“睡觉吧。”荣湛对沈晟这个名字多少还是有些膈应的,倒不是说他放不下以前的事qíng,而是他不喜欢沈晟的做事风格。 他不知道沈晟清不清楚当年乔沐矜为他做的那些事qíng,那么深切的付出,就是块儿石头估计也被捂热了吧?可他就是无动于衷。
乔沐矜最后是哭累了睡过去的,荣湛看她睡下之后,才走到楼道里往家里打电话报了声平安。他走到走廊的尽头,透过窗户看着城市的夜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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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出差?”沈昀不解地看着社长,“要去多久啊?我可能没有这个时间……”
“这是我们看重你,所以才给你这个机会。”社长语重心长,“本来我们就有意思把你培养成版面编辑,这次去那边也算是一个培训,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
记者是很考验人体力的一项工作,沈昀最近里面也受了不少苦,她一直都想找机会升成编辑,所以这次有培训,她自然就提起兴趣了,“是去哪里来着?”
“上海啊,我都跟你说第三遍了。”社长有点不耐烦,“看你档案上写着,你大学就在上海读的吧。”
沈昀觉得做娱乐报纸编辑的培训去上海就有些不合理了,中国传媒业南方的重心是在广东一带,娱乐八卦最发达的是香港,她原本以为培训会是在这两个地方进行的,没想到是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