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大人早上好_作者:花日绯(49)

  瓜尔佳氏将手里的佛珠狠狠仍在地上,撑直了身子对李荣保说道:

  “没说是您的错,这一切都是李氏那个贱人的错。她一个汉女,她爹不过是个做了二十年从五品小官的汉臣,凭什么与我瓜尔佳氏相比,瓜尔佳氏乃满洲镶huáng旗,我爹是太子太保,从一品官,她凭什么与我争,您又凭什么为了那个微不足道的汉女对我发火?”

  李荣保看着瓜尔佳氏那张从年轻开始就一沉不变的刻薄脸,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也许正是他多年以来的门第之见,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圣上的两次夜见,态度已然分明,若是他与瓜尔佳氏毫无瓜葛,那便天下太平,若是被户部和吏部找到了新的证据,那么他富察氏很可能就会与瓜尔佳氏一同遭受纳喇氏鄂善的牵连。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荣保决定不再理会瓜尔佳氏,兀自转头,同时冷硬如铁的说道:

  “再不住口,别bī我休妻!”

  “……”

  虽然他的这句话没有先前大喝时那样气势万钧,但却让在场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这句话的巨大杀伤力。

  瓜尔佳氏听后,gān脆就吓得瘫坐在地,难以置信的神qíng看着李荣保离去的背影,众人经历了这场男女主人旷世争吵的画面,在心中不禁也掂量了一番,最后,不约而同都得出了一个结论——李夫人是不是要扶正了?

  然而,李荣保在大家都产生这样想法的时候,却在去李氏西面偏院的路上停住了脚步。

  不为别的,只是想起最近的事qíng虽然富察氏是受瓜尔佳氏和纳喇氏的牵连才有的,但引起这场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却是李氏的父亲李铮,顿时心中就矛盾不已,紧接着是烦闷,然后想着想着,便觉得他这样的心qíng前去李氏那里,估计也是以恶吵结束。

  原本他就是想图个清净,不想再去与人争吵了,这才收回了步伐,转而出了府去。

  ***

  傍晚时分,佟婉柔正在扫院子里的落叶,李氏在厨房做晚饭。

  院门突然被推开,佟婉柔看见傅恒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捂着右肩的手指fèng间,血流不止。

  “啊!”

  佟婉柔尖叫一声,便赶忙抛开了笤帚,小跑着过去扶住了傅恒,六神无主的问道:

  “相公,你怎会……怎会……”

  傅恒不等佟婉柔说完,便环过她的肩膀,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旁说道:

  “别那么大声,入房再说。”

  说着,便将整个人的力道全都压在佟婉柔的肩膀之上,两人踉跄着入了房。

  佟婉柔将他扶着坐在chuáng沿之上,便急忙弯下腰检查他的伤口,那一刀正好砍在傅恒的右肩之上,靠近手臂的地方,佟婉柔看见伤口,只觉得从未见过这么多血的她开始脚步发虚,但内心的担忧却让她告诉自己要撑下去。

  替傅恒一同解下了衣衫,佟婉柔打来了水,用gān净的毛巾替他清洗伤口。

  “别担心,伤口不是很大,没事的。”

  原本还在坚qiáng,可是佟婉柔听见傅恒这句话之后,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了,傅恒见状也慌了神,不顾手臂的伤,就要去抱她,却被佟婉柔闪了开去,一边忍住泪水,一边对他说道:

  “你别动。”

  傅恒这才乖乖的坐在chuáng沿上,清理完了伤口之后,露出伤口的真容,然后就要包扎,可是他们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佟婉柔只好从自己的衣服内衬上撕了一块布条,然后用傅恒随身带的金疮药粉撒了些上去,将就着替他绑住了伤口。

  协助他换了一身gān净的衣衫之后,佟婉柔才想起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去城防营做事吗?怎会受伤的呀?”

  傅恒抬起左手,扶了扶她的脸颊,这才不打算隐瞒,直言告知道:

  “这伤不是在城防营受的,而是为了保护外祖而受的。”

  佟婉柔惊讶极了:“外祖?”

  傅恒点头,决定对佟婉柔合盘说出:“是的。这回外祖进京做了一回大事,他把九门提督鄂善给告了,说是鄂善受贿三万两,整个河道衙门都不清白,皇上龙颜大怒,当场就下旨囚了鄂善,外祖如今是腹背受敌,那日他与我说过此事之后,我便一直在暗中盯着,果然,在今日外祖从驿站出来上朝去的途中,就遭遇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