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蔓略展轻功,一个翻身,便纵身于余府,这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宅院。
三年了,这三年未曾回来,它依旧是那么的富丽堂皇,一砖一瓦皆是独具匠心,遥望四处,竟新添了不少的碧瓦琉璃,看来爹爹的生活过的倒是有滋有味,黑色的夜,一双清澈明亮的眼兮上满是落寞,这里越富有,而她就会越觉得悲哀,她是这家的大小姐,可是,这里的富有,这里的一砖一瓦都不曾属于过她,在这里,她是渺小的,连那屋顶上的砖砖瓦瓦都比她更显的高贵。
随意的落坐与房顶,一片茫茫的漆黑,只有那清冷的月色散发出一些极为微弱的灯光,即便夜色黑暗,但是眼睛还是在第一时间望向了怙风苑,那里曾住过她未曾谋面的薄命娘亲,那里曾住过最爱她却如同她一样可怜的温妈妈,这诺大的宅院,仅有这个怙风苑还让她有那么一丝丝的惦念,这三年,她唯一的惦念。
脸上的柔qíng渐渐敛去,换之的是冷漠,是怨恨,层层叠叠的柳厢苑,扩大壮观的闻飒阁,似乎爹爹又添了不少的佳丽,环顾一周,自嘲一笑,不知道她那个色鬼爹爹此时在哪里风流就寝呢?
眼光蓦地一顿,那紧挨着柳厢苑旁边的似乎新建了一间小房子,里面余灯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这茫茫夜色中尤为的扎眼,飞身一跃,已然到了门口,悄声推门而入,只见一个14,5岁的女子手拿锦扇,青丝散乱,脸上是盈盈的汗水,眼睛紧紧的闭着,似乎很累,很累,这副画面,这黑色的夜,竟像极了当年的她,心里蓦地柔软,脚步放的极轻,生怕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一步一步,向前走进,越过那个女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胖嘟嘟的小脸上一片红润,长长的睫毛在烛火中映出一片淡淡的yīn影,细细看去,那眉眼之间竟还透着浓浓的傲气,唇角弯弯,似乎正流连于好梦中,好梦?她又何时做过好梦?
可是,她是谁呢?谁又能有资格住在这个柳厢苑呢?眼神微敛,心中一片的落寞,不禁低语,“你是谁?”
趴在chuáng沿的女子被樱蔓的轻声呢喃所惊醒,猛地睁开眼来,见她一声黑衣蒙面,脸上蓦地失去血色,泛白的红唇张口yù要大喊,她快速的点住她的哑xué,心生杀意,“想要留命,就给我安静一点!”
第012章 睡梦中归去
那女子紧咬着嘴唇,似在拼命的抑制着什么,使劲的点着头,泪水竟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心生一抹怜意,毕竟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手指一点,她便又可以开口说话。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家大小姐?”那女子一开口便大声问道,只是声音虽大,却是底气不足,颤抖的语调,苍白的面孔,足以看出她的惊吓程度。
杀?她何时说过要取她xing命?只是她的那句大小姐却让樱蔓浑身一怔,回首望向依旧睡梦香甜的女童,心,像似被扭曲一般,满满的愤怒,一腔怒火,让她恨不得将此人撕成碎片,微敛凌乱的心神,问道,“她是何人所生?”
“是能歌善舞的十七姨太!”那女子忽的一脸自豪,骄傲的回答道。
明了,明了,十七姨太得尽宠爱,她的女儿更是荣宠万千,而她可怜的娘亲却是沦落与怙风苑,她也不过是一个低三下四的丫鬟而已,转身,泪水轰然而落,晶莹清澈的眼眶里满是心痛,是失望,再一回首,眼兮里莫名的多了一份寒意,弹指间,毒风尽散,那丫鬟便“轰隆”倒地,而那在睡梦中的大小姐也在睡梦中死去,永远不会再醒来!
樱蔓望着两人的尸体,将黑色的面纱掀开,露出一张清秀淡雅,清尘绝伦的面容,勾唇一笑,芳菲妩媚,百花俱放,鬼魅的声音划破夜空,“好梦长眠,我的大小姐。”
……
此时的杜拓言轻抿着手中的香茗,那杯中的香茗婀婀娜娜的在空中飘dàng,丝丝缕缕的轻烟,若有若无的香风萦绕在屋中。
樱蔓跪于他的脚下,那淡淡的茶香便在鼻尖来回的萦绕,似挑逗,似魅惑,她虽跪着,面上却是理直气壮,一字一句,皆是铿锵有力,“裴奴无能,没能找到那匹彩凌凤鸟!”
杜拓言轻砸了一下唇舌,将那jīng致的茶杯随意的放向桌旁,又顺手将杯盖轻掩,那满室萦绕的幽香便顷刻间化为虚有。他轻轻一笑,那笑自是雍容优雅,他似乎并不在意我此次的失败,闲适的站起身子,将双手环于背后,敛去了淡淡的笑意,换之的是一副悲悯人心的表qíng,可是语气却冷漠的异常,而那眼兮中皆是全无悲伤之意,“一夜之间,余府的上上下下不是在毒风中丧命,便是在烈火中烧死,哎,真是可怜呐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