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个月前,他却让她做了歌姬,虽然心里是伤痕满布,可是既然是他的命令,那么,她可以为了他抛弃尊严,放下骄傲。她原本以为,即便他不爱她,那么,她在他的心里至少还是有一席的位置。她故意忙于恩客之间,对他避而不见,就是想试试他的心意,到底是他的磅礴野心重要,还是她重要?结果,她输了,输给了他的野心,输给了那些小小的qíng报,她在他的心里什么也不是。
“巧嫣知错了!”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一丝凄然和痛彻心扉的绝望,是的,她对他绝望了,他不爱她,也不会爱上她。她是个棋子,在他眼中仅此而已。既然如此,那么她也甘愿,只要他不要丢弃她就好!冷若杰上前一步,细细的打量着她娇美的脸庞,看不出一丝端倪,眼睛微微眯起,步步靠近,“那么你告诉我,这三个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花巧嫣,嫣然一笑,若是她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也许会杀了她吧?她这个棋子不乖又无用,那么他一定会丢弃的,想到此,心隐隐的痛了起来,“十三王爷大难不死,却xingqíng大变,如今的他开始结党营私,王将军起疑,正在暗查此人……”
冷若杰的眼中迸出一抹jīng光,透着一丝狠意,嘴里呢喃道,“王将军?”
正及此,门外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上,尔后就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不好了,不好了……”
门被拍的“砰砰”直响,冷若杰微微皱眉,暂缓心神,开门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打扮成小厮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的慌张,“韵妈妈受了重伤,可能要不行了……”
冷若杰面色一黑,“不是叫你好生保护吗?”
“那人出手迅速,待我发现时,韵妈妈已经挨了一刀,恐怕……”
冷若杰一脚踢向那人,“没用的废物!”说着就朝韵妈妈的房子走去。
此时的韵容一脸苍白,半倚在软塌之上,汩汩的鲜血像怒放的玫瑰大片大片的流出,染红了白色的衣衫,一地的殷红,到处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冷若杰大步上前,韵妈妈虚弱的抬起眼帘,吐气如丝道,“杜,杜庄主……”唤出一句人名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
樱蔓坐在香枫树下,悠扬恣意的抚着琴,嘴角弯弯,脸颊两边的酒窝不深不浅,婉约动人。一片枫叶不疾不徐的落下,散在琴弦之上,停下手中的音符,将落叶把玩在手中,眼光落向远方。小小的诡计让自己终于结束了三个多月来的折磨,她不用再去繁景楼了,看来杜拓言是在乎他的,要么他不会派人跟踪她,他在知道她在别的男人屋中留到深夜以后,终于让步了,她不用再去那个风尘红院,不用再看那热火朝天的表演,不用再嗅那浓重呛鼻的脂粉气息……只是,脑中蓦地浮起那个人影,对他,她倒是不舍得了。
风拂过,些许的枫叶悠扬的落下,忽的从袅袅微风转成簌簌大风,成片成片的枫叶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轰然落下,顿时林中下起了金huáng色的叶雨,裴奴犹如绸缎的长发临风而舞,隐于树下,宛如仙子。
衣袂被轻轻chuī起,一丝凉意席卷而来,明朗的心qíng被糟糕的天气破坏,微微懊恼,拿起琴,慢条斯理的踱回屋中。
冷风一直持续了三天,这三天她曾试图去见杜拓言,结果都被婉拒了,她知道,他让步了,但却不代表他就此原谅了她。
他气她心慈手软,没有取下十三王爷的人头,他气她任意妄为,在别的男子屋中逗留,他气她大了,翅膀便硬了……,其实,裴奴不知,他气得只是她生的越来越貌美如花,越来越像她,他气的是她开始一天一天取代紫萱在他心中的位置,他气的是她为何要是她的女儿?是的,他生气了,只是,气的是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拥有她?
樱蔓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眼睛微微眯起,像似小睡,其实,她不困,也不累,只是突然太闲,又太静,她竟然有些许的不适应,所以她宁愿闭着眼,不去看外面摇曳的树叶,不去想不该想的人,只是,耳边那簌簌的风声却怎么也不停息,风声杂乱无章,像是地狱里来的使者,正拼命的嘶吼着,仿佛在说,“拿命来,拿命来……”眉头轻轻皱起,虽闭着眼,她却看见火红的光冲天而起,她看见她的爹爹余颇,看见高傲的夏弯弯,看见许多许多死去的人,他们面部狰狞,眼神哀怨……,心被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她以为她是坚qiáng的,可是在听到这撕心裂肺的风声时,她竟然害怕了,原来她忘记了自己还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