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做自己呢?
什么时候她可以听见别人叫她一句樱蔓,樱蔓……
为何,天大地大,竟没有一个能让她驻足的地方?
什么时候能终止过客的身份?什么时候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泪水迷失了眼眶,泪眼磅礴中眼前又浮起了那天的一幕。
他说,“别以为自由这么好得,如果你能活着完成任务的的话……”他说的冷硬,说的无qíng,可是他柔软的犀子,还有那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怎能逃过她的眼兮,她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她知道他是懂她的,可是为何这般懂她?还要残忍的将她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所扼杀?为何?
你,可是也后悔了?
只是,后悔了又如何?她的心已经碎了一地,就像你那天撕成碎片的衣衫,再也回不到往昔了。
樱蔓紧紧咬着唇畔,告诉自己坚qiáng要坚qiáng,不能哭,不能再在他的面前流露脆弱,低首捋了捋耳边的发丝,抬首时脸上的笑容弥漫开来,“不知庄主有何任务?”
杜拓言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布满血丝的双眼里蕴含着点点泪光,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他爱听的嗓音竟说着这般生分的话语,庄主,她竟唤他庄主?此时的他是多么怀念那个奶声奶气的呼唤,“言,言,言……”可是,终究是往昔了,嘴角勾起一抹苦苦的笑,一字一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刺杀皇帝”这个任务能否对得起你高傲的自尊?这个任务能否让你相信我不是凌rǔ你,只想让你重获新生。
算是弥补。
从此,紫萱不再欠我的,
从此,我们便是陌路人……
“小姐,挽香苑到了!”身旁的侍女见她只是站在门口,那纤弱的身姿静静的伫立着,让旁人看着竟莫名其妙的想要落泪。她目光飘渺,被冷风呼呼chuī着却毫不自知,片片雪花落在头上,肩上,偶有几个淘气的落在了长长地睫毛上,眼睛轻轻一眨,分不清是雪花化开的雾气,还是流下的泪滴。
到了吗?樱蔓回过心神,抬起头,望着红色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挽香苑!”字迹婉约动人,温柔似烟。
进了屋,随意坐在了软椅上,那侍女乖巧的斟上一杯热气袅袅的香茶,裴奴捧着jīng致的烫金杯子,懒懒的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叫若兰。”
“哦!”樱蔓淡淡的应着,想起了往日伺候夏弯弯的岁月,那是一段多么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太卑微,太辛苦,所以,当她来到嗜煞山庄的时候,她坚决不要侍女伺候她,只是,现在她必须要了。
饮了一口杯中的热茶,刚才的寒冷消散不少,白玉桌子,狐毛软椅,蚕丝纱帐,铜镜花huáng,这屋中的一桌一椅,一个摆设,一个饰品,都透露着华贵的气息,而这般的华贵,她暂为拥有。
忽觉的有一点乏,潜退了若兰,便躺在软榻上,目光向前一望,竟发现外面正好是错落有致的梅花树,她讨厌的梅花树,厌恶的将眼睛一闭,不去看,不去想……
想要不留痕迹,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要人xing命,对她来说应为易事,只是,这个人不同,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守卫森严不说,就是想要靠近也很难。
chūn天马上就到了,等chūn暖花开之时,便是皇帝选秀之时。她会以丞相的义女身份进宫,伺机靠近皇帝,然后杀了他。她当然知道,想要靠近他绝非容易,她必须让皇帝爱上她。只是,要得到一个人的爱,是否也意味着有所付出?
第039章 嗜血的凤凰
“小姐,丞相和夫人让您去用晚膳?”若兰轻轻推开门沿,看她眉头轻蹙,像似坠入梦魇。那长长地睫毛投下一片yīn影,亭亭玉立的鼻梁刹是好看,还有那粉粉的红唇娇艳的胜过粉色的梅花瓣,这便是她以后要伺候的小姐,可怜的小姐,幸亏被丞相和夫人从恶人手中救下,要么,这么绝美的一朵娇花被人堪折那将是多么一件残忍的事?
睫毛忽闪忽闪,睁了开来,樱蔓惺忪的睁开双眼,惊觉自己怎么就睡着了,看向几案旁冉冉升起的熏香,才知是那安心香在作祟。不禁对立于身侧的若兰生出几分好感,她,很贴心。
投以淡淡的微笑,“走吧!”
若兰双眼中透着疑惑,轻问,“小姐不换件衣裳,收拾一下吗?”
樱蔓侧首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青丝有些散乱,衣裳倒是gān净如初,不禁打趣道。“这样,我就不美了吗?”